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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意难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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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初定,夜郎缓下步伐。侍卫飞奔追至身前,手忙脚乱地解着大帅腰间软甲,心下不免嘀咕,自东征以来,隔三差五国中便有姑娘追来,大帅哪回不是从容笑迎,再软言蜜语地将人打发走。就连草原上最美的鲜花---吉娜尔也没例外,今日这是怎么了?

夜郎由着侍卫打理,心思仍在营口外的娇软笑语上,听出那话正拐弯抹角探门营中事务、兵将状况,唇角不由勾出抹凉笑,虽是为北厥六王爷,而非夜郎而来,可终究是来了!待收拾停当,便负手沉步,缓踱向营口。

惊见大帅徒步行来,守兵们纷纷正目肃面、挺直腰杆。夜郎停在营口内数丈。营门外的俏人儿不紧不慢地咽下最后一口鲜果,清了清嗓,正了正头顶花毡帽,心下‘长叹’一声,摇着‘慨然就义’的莲步,向营口迎去。

众人只见营口俏丽女子似是喜极欲泣,向大帅投怀而来,顷刻绿裙与玄袍旋至一处,欲拒还迎间,裂帛声起……

尚未看清原委,大帅已将那女子扛在肩上,阔步出营门,飞身跃马而去。地上落着半只玄色袍袖,一顶碧花毡帽。

近身侍卫也被这超乎想象的‘缠绵’景象惊住,慌忙拾了那袖片与花帽,急寻勒鞑左督。

眼见营口没入天界尽处,被人挂在肩上的明月述不出地挫败,正待发作,腰间却一轻,顺势便落在那人身前,

“终是熬不住相思,寻我来了?”夜郎笑语温柔如水。

明月稳住身形,转首对上那双盈波眸瞳,澄碧一如当年,又似酝着莫名伤痛。

心下暗惊,略垂了眸,笑花绽出,“一载长别,岂是相思二字可表!明月不忍夜兄营中孤寂,特来相陪。”

夜郎的目光,停了半晌缓缓转向天际,下颚轻蹭明月面颊,叹息夹着狎笑,“这话我爱听!”转念又道,“我那晶石?”

明月双睫无辜急扇,“我将其放在怀中,日夜不曾离身,想是,想是气息不和,反倒越发暗沉了。”

“哦?”夜郎恍然挑了挑眉,“那晶石须温润之气养成,遇阴冷污浊便会暗沉,此番暗如碳墨,月儿怀中气息异于常人啊!”

听出揶揄语意,又不能辩驳,明月干笑数声,企图蒙混过关。夜郎却作沉思状,“让我猜猜,或是月儿正练奇功,每日泡在门前莲池淤泥中三五个时辰?”

明月心中暗恼,索性横了起秋波,“你赶我?”

将掌中缰绳塞至明月手中,夜郎圈紧双臂,侧首舒服枕在明月肩头,沉沉低笑,“营中女眷,除却奴仆便是军妓,明老板要如何自处?”

侧首斜睨片刻,明月干笑,“自是随王爷发落!”言罢慨然正首,提缰回行。

眸波抚过那清眉,那媚目,那秀巧的耳廓,那随风微动的鬓梢……,夜郎心下轻叹,抬指点戳眼前绷肃的净白面皮,“相思要有相思样子,方能惑人惑己!”探掌取过缰绳,打马疾行。

烈阳耀照,青天如洗,玄袍拢着碧衫,风卷云奔般驰向北厥大营……

自侧门入得营内,明月低眉顺眼,乖巧随行,径直被领入营中东南角隅。此处与兵宿有高篱相隔,独成一方,不时可见忙碌的北厥妇人,心下正猜度,眼前出现几间中原式样的简易居屋。夜郎忽然回身,‘温情脉脉’地执了明月单掌,牵行向其中一厢。明月指骨泛疼,‘极是配合’地拢掌狠狠回握。挑帘入屋,便见有位中原装束的老妇人端坐在屏榻,掌中执着绣器,满目慈笑着正打量自己。

“嬷嬷,这位是夜儿的旧友明姑娘,祖上曾是越州人氏,特引来为嬷嬷作个伴。”夜郎将明月向前扯了扯,示意其见礼。

心思轻转,明月便猜出这老妇人的来历。平遥公主之母静妃,原是越州谢氏,入宫时曾带族内一名贴身女侍,后平遥公主远嫁,这名女侍陪嫁入北厥。远征中原,竞携家眷相随,莫不是打算久居?见那老妇人仪态优雅从容,明月当下敛了眸间媚色,端方曲身福礼。

老妇人听闻是同乡,自是欢喜,亲切和笑着唤明月坐在身边,急又嘱侍女奉茶。

“嬷嬷,明姑娘最喜饮‘酸梅汤’,嬷嬷的手艺莫要私藏哦。”夜郎笑语。

眼见老妇人眼中闪出亮光,思及当年与夜郎安京豪饮半条街,明月即刻断定平遥公主必是喜爱‘酸梅汤’,唉!横竖不过再饮半条街!当下讨乖地附和浅笑。

夜儿从未带女子来拜见,谢嬷嬷瞧这明姑娘仪容出众,谦和有礼,再看夜儿眉眼盈笑的模样,心下不免猜度,对明月越发有了兴趣,嘘寒问暖地细细探问了许多。明月只得将祖上八代编派齐备,方长舒了口气,偷眼再看夜郎,那人道不明的得意!

谢嬷嬷絮叨了阵,又忙唤下人准备酒菜为明姑娘接风。夜郎在一旁又关切道,

“嬷嬷,明姑娘品慈心善,向来只食斋素。”

明月双眸霍然睁大,什么!我爱红焖小羊羔,我爱沉年青稞酿!再看谢嬷嬷眼中亮光更盛,当下明了必是那平遥公主素食。侧目暗戳夜郎,要不要本少也暴病而亡?!

夜郎坦然接下那狠瞪,忽闪眨了眨眼,方才慢条斯理地接了句,“韭菜嘛!就免了。”

谢嬷嬷只当他二人眉目传情,欢喜着咐嘱多备些斋菜。

席间明月郁闷甜笑,恨咬着菜梗。夜郎滋滋品尝香喷喷的烤肉,豪饮满坛。谢嬷嬷忙着为二人布菜,和乐融融……

才用完膳食,门外通报勒鞑左督拜见。那人才入帘,明月便识出此人是越州那夜,胡兵马队的头人。两厢见礼后,明月甜笑地由着那左督大人凌厉目光在身上刮来劈去。夜郎在一旁静笑不语。勒鞑听传主帅领了名中原女子入营,便是心惊不已,寻了个托辞急来探查。这样过目难忘的女子,自己应该从未见过,为何又有几分莫名眼熟?!又见主帅不打算多作解释,心中越发觉得蹊跷。

玉门的夜,月隐风凉。房内皆是谢嬷嬷精心布备的中原用物,客随主便,明月换回中原装束,就着烛灯为谢嬷嬷描绘中原时兴的绣样。夜郎坐在身侧缓碾着磨彩,支肘细瞧那笔下婉转生花。

毫尖轻勾,定下最后一弯,明月满意端详片刻,侧首巧笑,“一幅换一坛青稞酿如何?”

夜郎轻哼,又铺了张白宣,“怎么,临淄府中夜夜欢饮,还没喝够?!”

明月指间微紧,停了片刻,颇有意味笑语,“得王爷垂注,东照受宠若惊!东照心中尚有积郁,想请王爷分忧。”

仍是往日般央求的戏笑,夜郎抬眸凝视,似要望穿那魅惑尽处。

晶莹眸瞳沉如碧湖,照妖镜般光鉴,明月毫不掩饰,任其映出自己一面功利。

凝目良久,夜郎垂眸沉笑,声音却是清冷,“月少远道而来,想是倦了,早歇吧!”言罢沉步离去。

不想再探究那人随行越州是否另有所图,任帅西苍意欲何为,往事已如云烟,耳听那步音渐远。明月唇角多了抹涩笑,执笔继续点染朱丹。

略花了些心思,不出数日,明月便博得谢嬷嬷与众仆欢心。王爷日日抽空相陪,更使营中上下刮目相看。二人品茗弈棋,听曲赏花,皆未再提解惑分忧之事。

连日来,明月‘兴致勃勃’地向谢嬷嬷讨教绣艺。这明姑娘出身书香,品性开朗,言语大方,闺秀必修的绣织之艺却是一窍不通,真是象极公主当年。谢嬷嬷心中一时欢喜,一时隐忧,不由出了神。

明月眯眨着酸疼的眼眸,锦上鸳鸯仍是壮如肥鹅,悍比兀鹫,旁边出水独立着‘卷心菜版’娇莲。套用绿袖的话,俄的个神,竟比当年练剑雕叶脉更折磨人!思及影儿的绣艺,不由又得意,小妹心灵手巧天下无双啊!氏族经年做的是织品生意,明月手艺不佳,眼光却不俗,这谢嬷嬷不仅绣艺上佳,手工裁剪更是一流,若能将人请至越州,小妹一定欢喜,可惜!胡思乱想着,发觉隔座久无声息,不由抬目探看,正对上谢嬷嬷慈爱目光,心头一乐,嘴上抹蜜笑语,“嬷嬷,我听营中人说,您缝制靴履的手艺无人能匹。夜兄真是有福气!”

谢嬷嬷颇是受用,“夜儿长年奔波在外,双足从不曾受累。月儿若是喜欢,老身也送你一双!”

明月心中欣喜,凑近又是擂腿又是揉肩。

谢嬷嬷被逗乐,“左侧柜中有许多鞋样,去挑件中意的花式。”

扭眉立在柜架前,明月心下暗忖小妹会喜欢哪种花式,眼角瞥见顶层架上置着两排簇新的男款靴履,恰是中原式样,春夏秋冬一应俱全,尺寸却不似夜郎的,不由打起小算盘,定要拐走几双留着己用。取了在掌中细瞧,愕然发现鞋内衬着软厚绸棉,足有半寸!明月一时惊怔住。

谢嬷嬷见明姑娘拿着只男靴细瞧,面色有几分古怪,随口笑道,“那鞋怪异,你莫拿它做样。那是夜儿为个友人留的,说是那公子样貌极好,偏生了双纤足,有失男儿雄风,一直寻不到合适的鞋匠。夜儿与他要好,得了尺寸央求我做了好些靴履。可总不见人来取,只得搁着。”

明月唇角噙笑,“那公子无福啊!”

“不防事,夜儿说他终有一日会来的。”

指尖轻触靴内柔软衬绸,明月的心,坠坠下沉。

临淄府衙,书房案上战报堆积,天晔笔下急书。门扉轻被推开,晴儿为哥哥端了盏消暑的绿豆粥,眼光却直往战报溜去。

天晔自是明了小妹的心思,轻合了页,和笑着,“江都尉数战告捷,人嘛,完好无损!”

晴儿随势扯着大哥袖袂央求,“哥哥,此番劳军之行带上我吧。”

天晔仍是笑着,眸意却是决无半点商量。

“那我要去越州寻月少和孟华,独自呆在府中,闷得慌!”

天晔轻拍小妹后脑勺,“都是为兄娇惯你,得空去王家与你嫂嫂作伴,女人家四处游荡成何体统!”

晴儿不悦嘟唇,眼眸转了转,忽而坏笑着凑近,“哥哥觉得月公子合不合体统?”

听这没头没脑的话,天晔呵笑,“月公子性子虽古怪,却是长才之人。”

“哥哥不觉得他生得过分清秀?还、还放浪成性?”

“为兄敬他才能,敬他是月家主事,至于其他并无大碍。不过-----”天晔轻肃了面,“你若想嫁他,为兄是断不会允的!”

晴儿哈哈大笑,“月少说的一点没错,哥哥你真真是无趣之人!”言罢轻巧起身跃出门去。

天晔笑叹着摇头,脑中不由浮出冬夜里,与义弟对饮赏雪的情景。目光越窗而过,凝望庭院中满地清华。北厥大营中,一切可顺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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