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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改头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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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未央?

我听着这封号只觉得讽刺,如果世间的快乐幸福能够因一个封号而收入囊中的话,那父皇就不是权柄天下却依然如履薄冰,攻于算计的临沧国主,而是大罗天神了。

我看着柔婕妤和婉而有平淡的神色,掀开锦被,薄衣薄衫就地跪在她面前,“朗朗,谢婕妤救命之恩。”

柔婕妤赶紧托住我的身子,“使不得,你大病未愈,还是赶紧起来吧。鸢儿,快扶你家主子起来呀。”

鸢儿和我心灵相通,知道我有话还未说完,便也由着我跪着。

“婕妤还是受我这一谢吧,他日远隔千山万水,我想要再谢你也难了。

虽然婕妤口口声声都是新港情愿与那夷人和亲的意思,可是并不削减我心中对你的感谢。因为如果不是你,如果没有你,我便有千般万般的智谋,巧言令色,也难逃此劫难。

怎么还能受此长乐未央之名呢?”

柔婕妤听我如此感怀,亦有些动容而潸然泪下,“公主言重了。

你我相识一场,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公主待我却不薄,我出身微寒,只有公主从未用攀附权贵的眼光打量我。

可惜我们各为其主,虽然对我的主子,我已经尽心做到忠义二字,却不敢妄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么合理。

只有公主你不计前嫌,数次点拨我,希望我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这些都是旁人没有给予我的温暖。

或许你母妃也深解这一点,不然,天下能歌善舞的女子那么多,他偏偏为何只找了我。

所以我心中也是认定,公主你对我亦有恩啊。”

在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中,我重新适应着自己慢慢康复的身体,也重新适应自己的身份。

在柔婕妤大婚之前,我主动到立正殿前向父皇请罪,父皇开始并不见我,知道我在殿门外,晌午时分长跪了一个时辰,那扇关闭的大门才终于重新向我打开。

我之所以这样执着,是因为我知道父皇虽没有降罪,但心里对我和母妃已经生出了嫌隙,要是我不快点把这个嫌隙抚平,而任由其发展变成沟壑的话,下一次就没有这样幸运了。

外面酷暑难耐,走进立正殿确实一片清凉世界。

父皇远远地端坐于高堂之上批阅这奏章,并未多看我一眼,“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左思右想,不知该以何身份自居,索性就毕恭毕敬一些了。

父皇的目光并未离开那奏章,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你倒是学的乖觉,这么快就不唤我父皇了?”

该死,真是过犹不及,我还有一肚子的话没有说呢,可不想出师不利,一开始就把关系搞那么僵。

“父皇恕罪,我当然不会忘却父皇多年养育教导的恩德,也愿意终身尽孝与父皇,为父皇分忧。

只可惜我福薄,一对父皇无助,二队社稷无助,实在羞于面圣。这次突然病倒,险些耽误了大事,还让父皇和母妃为我操心。

我实在不孝极了。”

我勉强挤出了两行清泪,让这份泣诉更加有了分量。

父皇缓缓放下手中的卷册,哀叹一声,“罢了罢了,也是那夷人没有这个福分。既然已成事实,你还是安心做你的长乐郡主吧。

身子可大好了?”

“谢父皇关心,已经无碍了。”

“既如此,你便早日离宫吧,宫里人多口杂,你既然已经不是朗玉公主了,还是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万万没想到不做朗玉公主还要领受这一些,“可是……可是宋祁姐姐不是也被父皇封为郡主,她尚且能留在宫里,为什么我不行呢?

父皇不要女儿在您身边尽孝了吗?”

父皇微微蹙眉,“宋祁有她的来历,你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到底是一国之君,不能失信于天下,从今以后,你便是太尉方鹤鸣的亲孙女了。太尉乃是皇后的父亲,也是我的国丈,那太尉府邸也不比皇宫差多少,你去了也不委屈。”

我素问太尉权倾朝野,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既然是皇后的老爸,怎么能放过我这么个明里暗里和他们作对的丫头呢,此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哎,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我支支吾吾,自然心里的独白无法对父皇袒露,于是不知道该答应还是要拒绝。

“你知道,皇后无出,太尉之子又早年暴毙于天花,并没有留下个一男半女的,太尉很愿意接纳你这个孙女,况且有父皇给你撑腰,你还怕他亏待了你不成。”

“父皇自然已经帮我打点妥当了,只是……”

父皇看我的态度还在摇摆,一步步踱到我面前说,“只是你身在太尉府的荣华之中,也不要忘却了你到底是谁的女儿。

太尉他……如有不臣之心,你速来报我。

我会赐你腰牌,准你随时出入皇宫,如何?”

原来父皇是把我派去太尉府当他的眼线,这才是他真正的意图吧。

太尉既是国丈,又是百官之首,难免有功高震主之嫌,父皇正好假借这件事,把我顺理成章送进太尉府。

如此我只需以拜会母妃为名,出入外院和内廷,与父皇互通有无就方便多了。

若那太尉真有不臣之心,我的存在对他既是监视,又是威慑。

既然身负所托,我知道我此行又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既然如此,我自当为父皇效犬马之劳。”

父皇脸上都是得意之色,似乎在为自己的一箭双雕之策沾沾自喜,让我入驻太尉府,如此不着痕迹,这手段也实在高明。

而且此时也向我传递出一个很重要的信号,父皇戒备着太尉府,也就是戒备皇后,也就是戒备四世子宗历,看来在他的至亲中,他的信任实在很寡淡。

这一点说不定能成为我们最后翻盘的决胜点。

“好了,事不宜迟,柔婕妤不日便要上路了,你也早些打点一下吧。别忘记为父托付你的事情,就是你最大的孝顺。”

我深深叩首,“谢父皇圣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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