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月明船载归家客 上
剪不断,
理还乱,
是离愁,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秦暮不是一般男子,心思细腻慎密,且胆量大。处事临危不乱,具有王者风范。
秦国女皇一直遗憾,他可惜身为男子。
秦暮看着严密防守的四面高墙,淡然处之。依旧过着画画,养花,看书~~~的闲散日子,毫无焦急之色,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秦暮乳爹却整日唉声叹气,担心不已。自己的皇子生了个孩子,可孩子却不是皇子所嫁之人的,这可是关乎国体,若要处置~~还以为一切神不知鬼不觉,没想道王爷早就什么都知道了,现在该怎么办?
乳爹私下问过秦暮多次,孩子是何人的,可秦暮每次都只是一笑带过,没有透露半分。
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难道不信他?乳爹更加伤心几分。
秦暮不说,并非不信任,只是不想害了自己乳爹。
“乳爹,你不用担心,一切会好的。”搁笔吹干墨汁的秦暮看了眼焦急的乳爹,出言安慰。
乳爹看秦暮面色平静淡然,毫无慌张之色,慢慢静下心来。直怪自己年纪大了,经不得风雨,一下便慌了阵脚。自家公子是他从小带大的,公子的能力他最清楚,要不是几位皇女忌惮公子的能力也不会向女皇出了联姻这一招。
历史上也不是没有男帝出现过。
况且如今蓝蝶国也是男子为帝,蓝蝶国虽小 ,且也治理的井井有条,让人不可小觑。
“公子心里可是有了打算?”乳爹静下心来,恢复以往的精明厉害。
秦暮看着远方天际,微不可见的嘴角翘起,“乳爹不是一直想知道孩子的娘亲是谁吗?那个女子就快要来了。只是~~”他皱眉,冷厉的眼底泛着点点苦涩,“只是,我不知道我这一次,是否要同她归家!”
“公子。”乳爹有点激动的拉住秦暮的手,“公子可千万不能犯了糊涂啊。我现在不管那女子是谁,我只想公子记得,当初离开秦国那晚公子对乳爹说的话。”
秦暮双眼溢满哀伤,他怎么能不记得,也正是因为记得,周晨离开时他才没有跟着离开。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内,掩面而泣。那时的他想要离开这高墙轻而易举,如今已经是进退两难。
“公子才三岁时,王君便去世,死时心心念念的都是公子你。王君担心公子受人欺负,只恨公子身为男子,也恨自己身为男子,未能一展抱负,困死在那冰冷宫殿之中。公子不能有负王君对公子的期待啊!”乳爹是过来人,当然知道秦暮眼中的思念之情。
思之甚深,痛切骨髓。
何该当初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秦暮侧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眼中的脆弱哀伤。
他是高傲的秦国小皇子!
可是在爱情的国度,什么人可以高傲的起来?
“乳爹,你先下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秦暮掩住眼中哀伤神色,努力保持声音淡然道。
乳爹看了眼秦暮的侧面,明白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低低叹息一声,把空间留给秦暮一人。
秦暮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手上握着筹码,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端木严来与他秋后算账,一是知道孩子是周晨的心中愤恨,二是想利用他的力量来帮助她达成心愿。
他手上握着一股力量 ,也正是因为这股力量,让他在这高墙大院中活的悠然自得。他一直未有动静,除了时机不成熟,不能让他手上的力量得到更好的发挥,还因为周晨,让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管去与留,人生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遗憾!
而此时,周晨等人,不知道王府风云,正悠闲的在路上行走。
嘲风憋不住的问她,“你难道不着急见他吗?”
她眯着眼睛,轻笑着侧头道,“当然着急,不过有些东西需要一个时机!”
嘲风看着她高深莫测的笑,只觉得,如果是他,就直接用抢的,快速又有效。
元宝不知道愁为何物的哼着从乐天那学来的歌曲,骑着小马走S形的溜达着。
柳飞雪看了眼笑得阳光的元宝,欣慰的叹了口气,靠近周晨,“他母亲的事情,需要告诉他吗?”
周晨面上含着笑,听到柳飞雪的话神色未变,“告诉他什么?小孩子家家的,心里留阴影对成长不好!”
柳飞雪嘴角抽搐,肚子中叫嚣,他已经可以嫁人了,可以嫁人了。
“就算可以嫁人,也不代表他已经长大了,有成熟的心智和接受打击的顽强能力。”周晨斜睨她眼。
柳飞雪有点担心的提心周晨,“元宝并非痴傻,就是心智单纯了些,你别真一直把他当孩子宠着。”
周晨嘴角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元宝并不比乐天他们差,只要把他放在合适的位置培养,他将来也会有一番作为,你不用担心。宠着他的人也并非我一个。”
元宝纯净的心灵,大家都在努力的呵护着。
经过几世轮回转生,帝女可包容天下,那无欲无求的心灵也得到了小小的冲击。有了自私的欲望。
天神下凡界行走,那是站在一定的高度,张眼看着众生。
众生在他们眼中皆平等,他们怜悯着他们的苦难,却未必能体会到他们的苦难下带来的痛苦。
如今周晨的心中,她所认定的家人才是她需要保护照顾的,在她有能力时她才会兼济天下。
天下与她的家人永远是偏重的,众生中永远不可能包括她的家人。
她含着笑意的眼睛,眼底有着淡淡冷厉之色。
风云变化,世事变迁,云的一端,有我们不能倾听的叹息。
秦暮负手站在花园之中,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慢慢转过身来,平淡的面容上眼角微挑,显示着主人的高傲。
“王爷想要问鼎这江山,并非无这实力,只是名不正言不顺,怕大家不愿诚服罢了。”
端木严是个自尊心极强之人,且一向严格律己,认为自己每一个方面绝不比自己皇姐差,甚至胜过几倍。她的骄傲让她不屑用卑鄙手段弑母弑姐来得到这江山。
可是她一直想不明白,明明优秀过皇姐几倍的她,为什么得不到母皇的认可。难道只因为皇姐是长女?
晋国并没有传长的习俗,但是巧合的是大部分接任帝王皆是长女。
一个优秀的帝王,首要便是知人善用。将有能之士放在合适的地方,以发挥最大的效用,为社稷带来最大的好处。
现任女皇便是一个优秀的帝王,她不只看到了端木严的长处,也看到了她的短处。
端木严是一个过度对自己的武勇和和智略有自信的人,这样的帝王对部下的才能和功绩易产生嫉妒。最后就因疑心、恐惧而杀了部下。
帝皇论中有云:庸臣是庸马,能臣就是良驹。而帝皇就是骑手。骑名马的骑手至少得要有和名马差不多的速度吧?有云∶良禽择木而栖,好的君王才能吸引到贤臣。「大船要自由活动是需要宽广的海洋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王爷如果认定那位置非你莫属,那又何必考虑是什么手段得到呢?”秦暮似笑非笑,环手于胸,挑衅的睨着她。
端木严眼尾闪过危险光芒,伸手捏住秦暮的下巴,“你最好老实一点,如果被我发现有什么小动作,本王不介意好好教教你作为一个男人该如何在家伺候妻主。”
秦暮冷笑一声,甩开端木严的手,“王爷有这闲功夫,不如想想如何摆脱自己目前的困境。”
现在是紧要关头,女皇让端木严回府修养,甚至赐了一座园子给她去好好养伤。
只是,端木严怎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晋城。阴郁爬满她的眼底。她真的不被认可吗?就连打了胜仗,有了赫赫功绩也不行吗?
端木严的心中充斥着对不学无术的端木扬的愤恨,她平什么问鼎这天下~~~~
正在清水河上泛舟的太女端木扬突然打个喷嚏,揉揉鼻子咕哝道,“何人这么大胆子竟然敢说本殿下坏话!”
无聊啊,无聊啊 ,日子真是无聊啊。周晨走了,潇洒隐居而去。飞雪也走了,跑去芎牙检兵去了。她连个真正可以谈天说地推杯换盏的人都没了。
“殿下,继续上茶吗?”
端木扬斜睨了眼秀气漂亮的小侍,叹口气道,“上茶吧。”她才不想一个人喝闷酒。
斜靠着软垫,她有气无力的喝着茶,真是淡的无味啊。
“殿下。”一护卫装扮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眼正闭着眼睛假寐的主子,小声道,“殿下,风月楼里刚传了消息过来。”
“说。”
女子半跪在地上,咬咬牙道。“风月楼的老板被人掳了去,那人走前留了句话。说是,故人求见。
端木扬突然睁开眸子,从富贵塌上坐了起来,“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吓的跪在地上的护卫不知道如何是好。
“人是什么时候被掳了去的?”
“昨天夜里。”战战兢兢。
端木扬拧眉,“昨天夜里掳去的,怎现在才报?”
护卫女子低头未语,她们本以为在晋城中什么人能避过她们的耳目,那大胆掳人之人不是往死里钻嘛!谁知道找了一个晚上也没个人影,这才只好过来禀告了太女殿下。
端木扬挥手示意她下去,慢慢的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