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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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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打算,邓思伟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与蕾娜公主足够的安全距离,不停地围着对方绕圈,一圈又一圈,然后在观众们连绵的哈欠声中乘人不备地发动一次突袭,最后不管得手与否,都在蕾娜公主刚刚发动凌厉反击的瞬间飞一般地逃开。

显然,这种臭虫般的骚扰战术对心高气傲的公主殿下而言是不可容忍的挑衅,追不上速度比兔子还快的邓思伟,就只能用魔法给予对手惩以天罚,于是各种武技和魔法对着邓思伟穷追不舍,只可惜的是,这种看上去远比不停亡命奔逃要省力的战斗在邓思伟这只体力堪比魔兽的臭虫面前未能收到应有的效果,奔逃者完全没有万里长征之后的疲倦感,至今还活蹦乱跳地在伟大的公主面前晃悠,反倒是无形之中公主殿下感到了一丝疲倦。

场外的嘘声愈来愈浓,这种故意性的打带跑战术在决斗中不仅显得懦弱无比,让那些武林高手们一个个在不屑之余哈欠连天,更重要的是在这种无耻战术之下,被公主殿下用满天星手法无差别发射的魔法攻击所波及的无辜人士也愈来愈多,在一片狼藉之中带有各种地方方言特色的咒骂声混杂着无数的哀嚎毫不掩饰地朝邓思伟明目张胆的砸了过来。这里毕竟还是斯巴克的篝火晚宴,身为特邀的出席嘉宾当然要与公主殿下站在同一阵营,且不说要如何抱紧公主殿下的大腿,至少如雷的掌声和大声的叫好是绝对不可少的,在这种情况下,要是不顾身份礼仪,大呼小叫地从席间逃脱又或东躲西藏岂非掉了公主殿下的面子,因此一个个都硬挺在席间接受公主殿下温柔的魔法洗礼,然后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言词诅咒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格利高里和场中不知名的死胖子。

当然,也有一部分恶毒诅咒夹杂着怨恨目光如同锐利的标枪投向了在场中巍然不动的两位大贤者——分属斯巴克与雅顿阵营的凯伦和索伦大师。这两位完全有能力设下结界保护好现场的大贤者,此时却突然间相互谦让起来,没有以往那种目空一切的态度,一个个保护好身边的重要的人物以后,便眼观鼻、鼻观心地坐观其变,就如同生怕出了风头会被人指责虚荣心旺盛一般,竟是谁也不肯多动一下手指,就这样坐在席间静待对方施为。

他们这种与世无争的谦让态度和不出风头原则让人想起了一句在神授大陆广为流传的俗语“魔法师从来就不是福利社出身”。这话或许说得过于偏激,却代表了大部分底层人士对魔法师们的真实看法,他们神秘、冷漠对世事漠不关心,是一群一味只懂得依附强豪仅关心自我利益的特殊人士,从来就不懂得公益心和道德廉耻的含义,在他们眼中“各人自扫门前雪”才是至高无上的绝对真理。

所以他们没有习惯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士,也没有道理去援护所有的人,更何况是身份贵为大贤者的凯伦和索伦殿下,这两位大佬无动于衷,以他们为首是瞻的其他魔法师们也就纷纷静下的心来坐在席间悠闲地欣赏大戏。

眼前的形势对公主殿下而言并不好,明明武技远高于对手,却偏偏受制于速度和体力,以至于处处被动,虽然相较于浑身浴血的对手,她完全可以用毫发无损来形容,但她逐渐浑浊而沉重的呼吸以及密度和威力都不停下降的魔法攻击却瞒不过在场的众多高手,只要稍微留意,便会明白看上去至今还活蹦乱跳的邓思伟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后,终于成功地压制了蕾娜公主的发挥,这种情况如果得不到任何改变,恐怕这位一贯目中无人的公主殿下恐怕就要尝试一下平生以来的头一次失败。

这种结局显然不仅仅是伟大的公主殿下难以接受,就是场外的众多友好人士也无法容忍。

挺着肥硕的肚皮,公爵大人对着席旁的大贤者凯伦私语道:“凯伦殿下,你不觉得现在是时候该发挥一下你睿智了吗?

“什么意思?”虚眯双眼的凯伦似乎才睡醒一般茫然四顾,一幅完全不明白其话中含义的憨厚样子:“睿智?往哪发挥?”

“你不觉得公主殿下情形有些不太妙吗?”

扶了扶有些歪斜的魔法尖顶帽,凯伦慢慢吞吞地回道:“哦,你是这样想的啊!”

“哦,不,我只是对公主殿下担忧而已。”摸了摸头上所剩无几的杂草,阿尔图瓦低声笑道:“对于你曾经的学生你不表示下关心吗?”

“我这人从小就笨,而且年龄大了,很多事情都比较糊涂,有些话不说浅显些我就听不懂,还真是让人见笑了~。”

阿尔图瓦公爵一边在心中暗暗痛骂这故意装老糊涂的大贤者,一边又努力地让自己的负面情绪不直接表现出来,他可不想得罪这格利高里好不容易才请来坐镇的大贤者,只得嘴角抽搐地正言道:“蕾娜公主不能败,至少不能输在一个低级军官的手上,眼看才好不容易了结这次战争,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因为一些愚蠢的原因又节外生枝。”

“……,我不是太懂你的意思。”

“我希望凯伦大师能够用些不为人所察觉的方式小小地帮助一下公主。”

贝里之所有找到凯伦自然也有他的考虑,普通魔法师干这种事情难免被人看出马脚来,如果因此而被当场揭露就有些放不下脸面了,而鉴于大贤者本身精确的控法能力和不需要法杖的默发手段就从根本上保证了最大的成功性和隐蔽性,再加上施为者的身份,他相信就算有人发觉,也会因此而知情识趣地管好自己的嘴巴,毕竟与一个大贤者为敌绝对不是一件能让人晚上也能睡好觉的事情。

“我要是能找别人就绝对不敢打搅大师。”

话说到这份上,凯伦似乎没有装糊涂的必要:“不为人察觉……”

看了眼在对面正闭目养神的索伦,凯伦敏觉地发现对方在案桌下的手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般老实,当下心中便有了计较。

现在的确是混水摸鱼的好机会,没有结界,公主殿下单一的火球魔法在宴会场上肆意横行,其魔法波动早就扰乱了那些修为有限的魔法师的感觉,再加上其他魔法师们为自己施加的结界又或是抗衡的魔法,这就让现场充满了各式各样的魔法波动,要想在这里察觉到一个大贤者在私下所做出的小动作,那是难上加难,除非他具有相近或更高的魔法感应能力和控制水平,只可惜,在现场相同水平的另外两人,一个躺在担架上痛并快乐着,另一个则显然打着相同的主意,这就让一些较卑鄙的手段能够轻而易举地得以实行。

两人几乎同时将手掩饰在自己宽厚的魔法袍中,然后一股淡淡的魔法波动便向场中涌去。

衰弱、迟缓、疲倦、困乏、迟钝等各种低级而又颇具实效的魔法悄然地便施加在了邓思伟身上,让他不自觉的脚步一缓,身形便慢了下来。

当然这种事情就算不撞车也瞒不过施法的双方,哪怕再小的魔法波动也能被他们的修为所察觉出来,所以立刻就发觉到对方不约而同的小动作。抬起头互望一眼,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涌上阴谋者的嘴角,心有灵犀的微点下颚,然后双方再一次虚眯双眼,将一副无动于衷超脱胜负的大师风范拿了出来。

刚刚退后两步,邓思伟便马上发现了自己身体变化,先前那种身体涌出无穷力量的感觉迅速消逝,一丝疲劳感涌上心头,于是连忙在脑海中呼叫图特:“怎么啦,魔法作用这么快就消逝了吗?”

“我也不知道,你体内的三磷酸腺苷和磷酸肌酸应该还有很多,但是你体内的氧份却在急剧减少。”图特在脑海中也颇为焦急的回到道:“而且你的糖酵解速度和大脑中枢神经在也受到了强烈的外界干扰。”

“什么意思,有人在朝我使用魔法吗。”邓思伟有些急了,语气也带上了些许火气,面对喜怒无常的公主殿下,他可不愿意在这时候出现任何偏差。

“或许是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血液含氧量不足,体内葡萄糖就无法进行充分的有氧燃烧,大量的乳酸在体内积聚将造成肌肉酸痛,而糖酵解速度缓慢就无法充分保证肌肉能量的供应,这些道理打邓思伟还在小学时就已经知道,所以心头便阵阵发凉。

按说这些魔法对人的作用其表现并不是那么很明显,它只是大大削弱和限制了一个人的运动能力,也就是一开始或许还感觉不出来,但运动强度稍微一大便会立刻感到肌肉酸痛和疲劳袭身,属于在决斗中神不知、鬼不觉的绝佳暗算。但

大力和蛮牛作用的消失,这种感觉却是很明显的,更何况是邓思伟这种脑海中还有一个拥有意识的芯片在帮忙,体内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他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他第一时间便明白自己遭到了别人的魔法暗算。

“不能消除这些魔法影响吗?”邓思伟故作轻松地盯着场中的蕾娜公主,脑海中则紧张地追问着图特。

“我是通过改变自身回路,用电流来刺激你的交感神经和肌肉收缩从而获得大力和蛮牛,而他们却是用不知名的方法直接作用于你身体内的细胞组织,所以我也无法消除他们的作用。”

“再用大力和蛮牛!”

“我正在尝试,这期间你可要坚持住!”

“如果你做不到,我们可就一起玩完了!”

图特的回答让邓思伟倍感失落,一种被人暗算出卖的感觉涌上心头。环顾四周,他认定只有公爵又或格利高里才会在这时出这种阴招,对此只要看看手中的细剑,就能明白这些斯巴克的高层人士们恐怕是没有人愿意看到他获得胜利。

一个急速转身后的躲闪,惊险地躲过蕾娜公主的一记火球袭击,邓思伟便敏锐地感觉自己的速度似乎已经在悄然下降,脚步开始变得沉重,一股若有若无的酸痛也缠了上来,就连思维都似乎也在此时也开始停顿。

明明公主殿下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攻势也没有先前那般猛烈,就在胜利女神已经在褪下内裤向他挥舞之前,却出现这种事情,让邓思伟莫名地一阵苦笑。他知道落败的后果,他虽不敢对真的对那位公主怎么,但相信那位公主殿下却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挫骨扬灰,对此她已经用恨之入骨处处不离猥琐之源的剑法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他很想选择投降,就如同往日在面临这种困境时一贯的选择般,丢掉手中的细剑,举手认输就是,但格林曾经说过的话却又挥之不去地在他脑海中回响。

“斯巴克是一直很纯粹的军队;在过往荣誉的激励下军规军纪的严格远不是其它军队所能比拟;斯巴克不需要懦夫,斯巴克也从来没有向任务投降的懦夫,要是你完不成任务,丧失名誉,那就要小心格利高里真的会杀了你以正军纪。”

想到这里,邓思伟又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细剑,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与其事后被格利高里当作丧失名誉而来个秋后问斩以正军法,还不如与公主殿下进行殊死决斗,这样还能像个爷们,说不定还能可以赌一赌图特能够及时地消除这些负面魔法的影响,让他重振雄风。

想到这里,邓思伟故作轻松地向公主殿下扬了扬眉,以拖延战斗时间,同时他又身不由己地用悲愤的眼神朝阿尔图瓦父子狠狠地盯了一眼,他相信也只有他们才会找到魔法师给他这么一记暗算。

察觉到邓思伟愤怒的眼神,格利高里敏锐地发觉到了邓思伟突然间有些不协调的身形动作,以及明显迟缓的下来的速度,让他下意识地掉头向公爵和凯伦看去,果然一丝阴谋得逞的得意笑容在阿尔图瓦公爵浓密的八字胡下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这是一种殷勤得只能用献媚来形容的笑容,而笑容的主人似乎也非常满意地沉浸在一种大功告成的欣喜当中,而没察觉到自己的形象在自己儿子的眼中开始扭曲起来,头上也长出了名为恶魔犄角的装饰品。看到这种毫无掩饰的笑容,格利高里在瞬间便猜透了其中的奥秘,,必定是他父亲要求凯伦出手,用不知名的手法掩过在场众人的耳目朝场中施加了些能令公主殿下在决斗中轻易获胜的佐味料,而且可以负责任地说这一切手段绝对瞒不过在另一边静坐无语的索伦大贤者,但从他波澜不惊的表情来看,作为无所作为的知情者,他要么采取了默许态度,要么本身也是一名参与者。

好一场公平的决斗,从一开始便充满了邀功献媚的功利色彩,甚至于不惜用出作弊的手段。这一切都让格利高里感到阵阵好笑,斯巴克体系的制定者和维护者如今却主动破坏斯巴克的习俗和体系,不知什么时候阴谋手段也成了斯巴克的备选项目,让他觉得自己以前的作为实在显得天真。他下意识的想叫停,想吼一声这不公平,但内心突然涌起的利益得失让他在张开嘴的一刹那间只是无意义地张合了一下嘴皮,最终没能将心中的愿望叫出声来。

“小贼,纳命来!”一声娇叱,蕾娜公主也识破了邓思伟目前外强中干的窘境,于是提聚浑身力量发动了自己最后如同暴风骤雨般的攻势。

她可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机会,邓思伟的作为早就让她在决斗之前火冒三丈,而决斗中的表现,更是让她早就恨不得这这个死胖子身上戳出十七八个大窟窿才心甘。面对如此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于是她拼尽全力发动了自己堪称决斗中最为凌厉的攻势。

顿时一束剑芒快如闪电、诡异如蛇,夹杂着魔法如同冰雹般劈头盖脸地朝邓思伟砸去,让他躲无可躲。

当当两声,就如同预料般,邓思伟仅仅徒劳地抵抗了一下,便疾步后退,虽然速度依旧远超常人,但比先前相比却要笨拙得多的身法终于让他无法弥补与蕾娜公主之间的武技差距,在他未能做出更多的反应前,一个火球便已经重重地砸在他脸上,紧接着剑芒一闪,一束血光从他喉间带着咕咕声急速喷出,然后在心脏压力下窜至四五米的高空才化作漫天血雨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邓思伟倒下了,最终还是没能等到图特破解这些负面魔法,便带着怨恨的目光倒下了,浑身的力气随着血液的流失而迅速消逝,意识也随之模糊,耳边还带着自己血液从喉管喷出时的咕咕声慢慢地陷入沉睡之中。几个火球先后砸中他的同时,公主殿下的细剑便轻易地划开了他喉部娇嫩的皮肤,让整场决斗在漫天的血雨中完美的落幕。

“祭司!”格利高里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瞬间的迟疑,便看到邓思伟的倒下,让他感到对自己的无比嫌恶,而漫天的血雨也让他不再犹豫,一声怒吼便跳入场中,一把按住邓思伟不停喷血的喉部吼道:“快呀!快用魔法!”

一个泛着蓝色光芒的治疗魔法立刻抛到了邓思伟的头部,早在拜阿斯被邓思伟怒打以后,肇事者们就找了一名瓦菲俄教会中颇具实力的大祭司予与治疗,并跟着带到了宴会现场,如今正好赶上对他的治疗。

至于现场那些实力高强的魔法师,却没有任何动作,对他们而言破坏性魔法才是赖以维生的本事,对于治疗魔法,最终还得听专家说法,就连两位大贤者也只是静静地观注那位大祭司的最终判断。

一甩细剑上的血沫,获胜的蕾娜公主高举左手,背对邓思伟像一个英雄般接受着场下的欢呼。决斗场上出现伤亡是很正常的,胜利者没有义务对失败者的生命感到惋惜,她自然也不需要对自己的出手感到任何不安,很坦然地享受着手下们事先就安排好的胜利欢呼。

就连阿尔图瓦公爵也带领一众斯巴克高级官员们从席间站了起来,挺着肚皮朗声笑道:“想不到尊敬的公主殿下武艺竟是如此高明,居然还是魔武双修,轻轻松松的就打败了我斯巴克数一数二的强者,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

这话虽然不负责任,但也说得动听,在蕾娜公主眼里就连阿尔图瓦那原本有些不甚雅观的超肥胖形象也变得可爱起来。

只是在四处响起的歌颂声中却有些不太合群的无聊人士让公主殿下心头不爽。没有应有的恭维,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格利高里只是蹲在眼看着就要丧命的邓思伟身前,用手捂住喷薄而出的鲜血,大呼小叫地让地方祭司进行无谓的治疗。

两位大贤者也只是淡然地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又继续观看着那位地方大祭司抢救他们手下的受害者。

至于那位教会的大祭司鉴于西拿神权与世俗政权之间的冷漠关系,更是不会对一个身处世俗世界的公主表示祝贺。

将一些捣成浆糊般的草药敷在邓思伟喉部,然后又将几个治疗魔法施加在他身上,这位地方教会的大祭司开始仔细地检查起邓思伟身体状况,良久才站起身子摇摇头,惋惜道:“不行,虽然已经成功地止住血,但受创实在太重,而且血也流失过多,他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是吗?”格利高里站了起来,面色沉重地看了看依旧荡漾在治疗魔法光芒中的邓思伟,又看了看得意洋洋地接受胜利欢呼的公主殿下和一脸媚笑的阿尔图瓦公爵,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才心情复杂地向身旁的格林问道:“他有没关系比较好的人了,找来把他埋了吧。”

然而谁也想不到的是,通过这次死亡,终于让邓思伟彻底改变了自己也掀开了改变整个神授大陆未来的序幕。

*ps:废话一句:主角是不会死的……,魔法也会在伪科学的指导下慢慢学习,而且该给予的设定也大致结束,终于可以轮到那些真正的大牌人物出场的机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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