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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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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西克.菲格雷安抚着胯下有些焦躁不安的坐骑,静静地躲在森林观看眼前的战况,而斥候们则不停将各种最新情况汇集在一起随时向他进行汇报。

“这么说,那确实就是格利高里本人。”

“周围三十里都没发现斯巴克的骑兵,难道他就带着一群步兵和蹩脚的魔法师就想打败我们?”

“难以置信他竟会如此自大,看不起我吗。”

给格利高里下了个自大的评语,贝西克默默地等来了瓦菲俄的步兵如同预想般溃败,然后魔法师按照约定出手,伪装他的瓦格斯吹响了了反攻的号角,并按照预定计划让突击营尾随着斯巴克溃败而逃的士兵穷追不舍时,贝西克终于放弃了继续等待,既然没发现骑兵就算了,不管格利高里到底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有着什么样的阴谋,只要在陷阱发动以前,一举击溃敌人,活捉格利高里,那么再大的阴谋也就不再是阴谋,发挥不了作用的陷阱只能是笑话。想倒这里,贝西克举起手扬了扬比划了一个示意的手势,一名近卫便举起了手中的蟒龙角吹响了进攻的前奏。

伴随着悠久而雄厚的号声,“啦赫啦”雄壮而整齐的欢呼划破苍穹,急速龙骑兵终于跃上了能让他们尽情表演的舞台。伴随着的是他们胯下坐骑仰首发出的高昂叫声“昂——”,这是急速龙们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在血腥和杀戮中成长的他们终于等来了主人的命令而爆发出最为原始的欢快歌唱。

急速龙骑兵从林中蜂拥而出,激荡起灰尘汇集一处混合着进攻的号角形成滚滚洪流,他们是瓦菲俄的骄傲,他们是不可战胜的存在,他们要用手中骑枪戳穿敌人的胸膛,他们要用胯下的坐骑踏扁敌人的头颅。他们要让大地也要为之而颤抖,让世界也要为之而呻咛。

邓思伟呆呆的坐在地上,将双手巨剑插在面前,有些惊魂未定地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逆转。嗜血的作用已经从脑海渐渐消失,冷静后的恐惧重新占据了他所有意识。

看了看遍地的尸骸,望了望高呼口号的追兵,转过头面对艾西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有着这样强大的武力还要我们的牺牲,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艾西斯没有正面回答邓思伟的问题:“所以我们才是棋子,一颗不甘心的棋子。”

尽管战局已经逆转,但陷阵营的士兵们早已被杀破了胆,伤亡惨重的他们已经没有了继续战斗的可能,就这样三三两两的站在小山坡观望战局,在一片残肢断臂中寻找着存活的同伴和牺牲的朋友。

“他们为什么这样?他们为什么不早点这样?”回想起惨烈的战斗,残酷的牺牲,邓思伟面对艾西斯,指着遍地的残缺尸体和哀嚎不已的伤员愤怒的发出了自己的怒吼。

玛特也静静地站在一旁,说不清的滋味在心头回荡,末了冒出一句:“混蛋。”便久久不再言语。

“你不是会下象棋吗?”几日来从未露面的图特突然在脑海中蹦了出来,发表着自己的长篇演讲:“可把我吓坏了,从没想过你的运气会这么衰,反复进行着遇难、脱困、遇难、脱困,现在居然上了战场,刚才那个刺激啊,那血肉横飞的场面绝对不亚于任何一部大片,哇,那可是真真正正的血肉……”

“你觉得这有意思吗?”邓思伟在脑海中愤恨地回应一句。

“不……”察觉到宿主的情绪,图特立刻改口:“我是说,我很担心你,你想,我们也算是命运共同体,你要有个三长两……”

“这就是你要说的?”

“不,不,不”图特:“我是说那个艾西斯的棋子论。”

“那有怎样?”

“你不是会下象棋吗?”图特想了想,又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你觉得你会为了吃掉人家一个兵,而早早的将自己的底牌亮出来吗?你会为了一个小兵而将自己的车、马冲出去与敌人决战?不,没人会这样。大家都会步步为营,舍弃一些小代价,用手中的棋子换回最大的利益。棋子的不同,价值也就不同。在一盘棋中为了最后的胜利,率先牺牲,想要换回的代价也是随着情况的变化而变化,不辛的是,你现在就只是一个身为小兵的棋子,或许到了终局,双方所有的棋子都已消耗完毕,你这小兵还能下底,成为完成最后绝杀的车!”

图特的话点醒了邓思伟,虽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却抑制不住自己的悲愤,跳将起来抓住艾西斯胸前皮甲吼道:“我不是小兵,……更不想……当那个车。”

话说得慷慨激昂但结尾却显得有气无力,艾西斯看了半响也不明白邓思伟的意思,摸了摸邓思伟后脑勺,又望向前方的战斗。

“人生就象一盘棋,我们都是别人的棋子,可以任意蹂躏抛弃的棋子,不想被别人玩弄,就只能爬上去把别人当成棋子玩弄。”

也不知道是不是艾西斯话起到了作用,邓思伟不再言语,怔怔地再次瘫在了地上,这时刚一坐下,便发觉屁股下软软湿湿,用手摸了摸,低头望去才发觉这里的土壤已经被鲜血浸透。

检查身上,浑身上下都同样浸透着汗水和鲜血的混合物,而皮甲以及锁子甲的各个缝隙处更是到处镶嵌着细小的人体碎肉和和各种内脏,抬起脚,一只缺了手指的断掌正踩在脚下。

环顾四周,处处都是残肢、头颅、*和内脏,层层叠叠密布战场,与各式各样的尸体混杂在一起,形成一副极具震撼力的强力冲击。与此相伴随的则是冲天的腥臭,这是血的味道,是血混杂着各种人类临死前在痛苦挣扎中所分泌(拉出)的遗弃物所共有的味道。

面对眼前的场景,这哪里是一个从和平的星际时代来的人所能接受的事物。邓思伟不是没有面对过死亡,身为走私船船员,偶尔也会经历一些常人所不能接触到的人类社会阴暗面,但这些阴暗面里都是几乎完整的尸体,可从来没想过冷兵器战争中如此残忍的场面,更没想到有一天能见到如此大手笔的死亡场面。这让重新回到理智状态的他感到从胃部到胸口阵阵烦闷,略微忍了一下,便抑制不住胃部翻江倒海的感觉爬在地上拼命呕吐起来。

“别紧张,放松些,这样你的感觉会好一点”玛特蹲在一旁,轻捶着邓思伟的后背,安抚道:“慢慢地你就会习惯。”

流浪佣兵经历过更多冷兵器时代的死亡,对于肚破肠流的场面已然无动于衷,但他轻描淡写的安慰,显然并不能让呕吐不已的邓思伟停下自己的胃部痉挛。倒是艾西斯毫不犹豫地冷嘲热讽道:“看你刚才在战场的样子,嘿嘿,可一点都想不到没了嗜血,你就是现在这种窝囊废。”

“他还只是个刚从山里出来的孩子,能懂些什么。”一听这话,玛特腾起一股无名之火站了起来,死死地盯住艾西斯:“收回你话,没有他,我们刚才就可能已经死了。”

“那只是你吧!你以为我们在彻底胜利逃亡前就已经结束这场战斗了吗。”艾西斯冷冷的回应到:“你们该不会忘了我说过的话吧。格利高里可是西拿的新一代军神,假如贝西克堂堂正正硬碰硬的战斗,说不定还有几分机会,但要是剑走偏峰……嘿嘿,我劝你们还是磨亮自己手中的武器比较好”

说到这里艾西斯停了下来,不再理睬二人,静静地站在山坡眺望远方。

此时远方战场激战正酣。

一面代表着急速龙骑士团荣誉的大旗迎风飘展,旗下贝西克.菲格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指着斯巴克人的中军队列,疯狂地高声呐喊“突击、突击、突击……”他要抢在突击营冲入斯巴克人的队列前,指挥这支由急速龙骑兵们所汇集的滚滚洪流踏碎面前所有的敌人,将无敌雄兵化成锋利的匕首,从斯巴克人的侧翼狠狠地捅进去直插格利高里的胸膛,然后在突击营的配合下,左右夹击彻底粉碎格利高里的所有阴谋。

两百米……一百米……八十米,贝西克一个手势,旌旗挥动,骑兵们从骑鞍上一跃而起,一手持缰,稳稳地站在了急速龙宽阔的背上,顺手抽出套筒内的投枪,顺着奔跑的惯力,一扭腰,投出了手中的武器,然后顺势抓住第二把投枪,再次投出,他们要在短短的八十米距离中投出手中所有的5枝投枪,最大限度地消灭面前的敌人以及他们薄弱的士气。

瓦菲俄的急速龙骑兵并不多,总共也就三个大队,十个小队,共计400人而已,但这400人所投出的2000支投枪,根本不给斯巴克人任何的机会,就如同大自然肆虐的天地之威带着无声的呼啸扎进了他们的身体,轻易地制造出一片片人肉森林。

没有人能抵挡这样的致命一击,哪怕是以勇敢而著称的斯巴克人。这陆续落下的投枪,硬生生地在斯巴克人队列中用数百余条生命铺出了一条令人生畏的荆棘之路,让人为之胆寒。

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在骑兵们的眼中就好象这只是一件理所当然的自然现象。而斯巴克人也在如此猛烈的打击下,如潮水般向两边退去,让开道路。一马当先的贝西克率先跃入这片由血肉筑就的荆棘森林,指挥手下骑士先格利高里的红色兽皮麾旗奋勇冲击。

闻到鲜血味道的急速龙,如同发了情的公牛横冲直撞,又如遇见了蜂蜜的的蜜蜂,只管朝着人多的地方冲去。这种高三米,长四米的动物,就完全是一座奔跑着的战斗堡垒,巨大的长条状脑袋,张开嘴露出鳄鱼般的利齿,一口下去,纵是钢铁也要啃成两半。且不说那修长的利爪,就那细长约两米的尾巴,披挂一件布满利刃的铠甲,就如同一条柔软而又坚硬的狼牙棒,在人群中一个甩尾,立马就是一片血肉模糊的肉串新鲜出炉。更让人畏惧的是,这种怪物可是肉食性动物,战斗对它而言无疑于盛大的宴会开场,除了本能地杀戮以外,还会不时的扑捉住一个敌人,一口吞食下去,当作自己的开胃大餐。而现在就有400头这样得怪物在训练有素的指挥下,杀进斯巴克人的队列肆意发泄,不得不说这是对斯巴克人战斗意志的严重考验与折磨。

贝西克冷漠地看着眼前四除逃窜的斯巴克人,就仿佛是面对一堆没有生命力的雕塑,然后看着他们被一一摧毁成瓦砾。作为能与格利高里并提的竞争对手,贝西克自然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在他的大力主持下,瓦菲俄成功地将原本极度不适应战场战斗的急速龙驯化成了一支无敌的骑兵,并在多次西拿对外战争中发挥出决定性的作用,用无数敌人的头颅博得了天下第一强兵的称号,尽管这些都在格利高里指挥下所取得的荣誉,但无论如何这支急速龙骑团从里到外都浸透着他贝西克的心血和汗水。为什么人人在提起西拿的新一辈人才时总是将格利高里挂在嘴边,而将他无情的遗忘。他不甘心,没有他谁又能将这群桀骜不逊的生物驯化成训练有素的坐骑?而没了这支急速龙骑团谁又能如此轻易地取得一一次胜利?由此想来没有他,格利高里凭什么能称为西拿新一代军神?他今天就要将格利高里从荣誉的光环中重重拽下,让世人看看谁才是西拿真正的军神。

“啦赫啦!”高声呼叫的突击营战士尾随着斯巴克的溃兵直扑中路,他们要用这股溃兵打乱斯巴克人的阵形,尽可能地拖住斯巴克人的主力部队,配合急速龙骑团夺取最后的胜利。尽管兵败如山倒,但训练有素的斯巴克人最终还是证明了自己的武勇,在危机时刻表现出了应有的理智,没有按照贝西克的剧本冲散自己人的阵营,相反却一改慌乱的逃窜,一部分次序井然地从接应部队中的缝隙中逃了过去,而另一部分则明知不敌,仍然义无反顾地转身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用热血换取大军布阵和准备的时间,用牺牲激起了接应战士的斗志,让过溃兵后与突击营奋战当场。

刀剑、拳脚甚至牙齿,每一个人都用尽性命维护着自己的强烈自信和团体荣誉。甫一接战,便立时爆发出无尽的火花,剑来拳往,互不相让。不停地有人倒下,躺在了这片冰冷的大地之上,而活着的同伴则继承着阵亡者的荣耀与愿望,忘记了配合,忘记了招式,用能够利用的一切面对敌人发泄着最原始的杀戮欲望。

冲出这片由投枪所构筑成的荆棘森林,急速龙骑士们终于感受到了斯巴克人所带来的压力,固然他们有着比斯巴克人更为强大的力量,但在拥有无上荣誉感的斯巴克人面前,这还吓不到他们对胜利的决心与渴望,而且格利高里毕竟还是格利高里,既然被称为西拿的新一代军神,就没可能面对闻名大陆的第一强兵而毫无准备,就这样束手待擒。

数十名精挑细选出来的矮人,精赤着上身,头缠红带,露出一身纠结的肌肉,手持近三米长的*,早已等候在这群号称无敌的天煞星面前。没有人敢在斯巴克人面前自称无敌,急速龙骑士团同样不能,强烈的荣誉感驱使着他们面对气焰滔天的敌人,如同陀螺般旋转,用手中的长柄战马刀狠狠地向急速龙的腿部砍去。

就算是再勇猛的敌人,面对这样一群藐视生命的勇士在不惜生命的情况下所发出的全力一击,也得留下相应代价。果然前排的十数名开路骑士,在猝不及防之下,让心爱的坐骑被这群舍生忘死的矮人给斩断了双腿,连人带骑重重地摔倒在地,还未爬起身子,便被一群早以红着眼等候在此的斯巴克人给乱刀分尸。

见到朝夕相伴的同伴,就这样被杀,没有人还能稳定自己的情绪,骄傲的急速龙骑士们同样不能。同伴无意义的惨死,立时让从后面涌上来的骑士急红了眼,纵横大陆的他们什么时候吃过这种闷头锅盔,贝西克抑制住内心的冲动,冷静地抽出身后的小柄片斧,手一扬,便脱手而去,噗的一声便插入了一个矮人的脑门,让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头顶的片斧,缓缓瘫到在地,而其他的骑士们也如同贝西克一样,纷纷扔出了身后的片斧,在一片片惨叫声中,坚韧地向着前方继续冲击。

坐在急速龙上,贝西克面不改色,面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急速龙骑团,格利高里来上这么一招确实让他有些出乎意料,但作为名声在外的西拿第一强兵,早就习惯了有无数的敌人或明或暗地研究着各种对付手段,出现任何一种意外的情况都属正常。对此别说敌人在研究,就连贝西克自己都暗暗研究着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来打败自己,从而又该如何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格利高里的手段虽然有些创意,充分地利用了斯巴克人强烈的荣誉感,但是,像这种用长兵器阻断急速龙高速前进的步伐,却还在他的意料之内。

看着身下的坐骑一口咬断面前敌人的身躯,贝西克回首一枪削断了一个试图从身后偷袭的斯巴克精灵的喉咙,看了眼即将到达的斯巴克中军帅旗,贝西克心中涌现出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忍不住高声呐喊:“格利高里,我来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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