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硝烟起韦泽随队再出征
让舒云把林黛玉送走后，韦沅正准备派人去把五皇子秦旭霖从书房那儿接回来，就见秦汶皓牵着秦旭霖走了进来。
“儿子给母亲请安。”秦旭霖乖巧地对韦沅躬身行了一礼。在人前秦旭霖会称呼韦沅为“母后”，但是在人后，他们之间的称呼就像寻常人家一样。
“起来吧。”韦沅微笑着迎上去，又福身对秦汶皓道：“给皇上请安。”
秦汶皓挥了挥手示意韦沅不必行礼，又道：“我今天看奏折也看腻了，又想着这几天都没来你这里瞧瞧，便把小五顺道接回来，然后在你这里用顿晚膳。”
“皇上国事繁忙，但也该注意休息才是。只不过几天，我瞧着皇上眼底的黑圈更浓重了点，人也瘦了些。”韦沅见秦汶皓眼有倦色，连忙让舒绫去厨房叫厨子炖一盅人参鸡汤，又对着秦汶皓道：“皇上待会儿一定要把补汤喝完。”
秦汶皓点点头：“都听你的。”
“五儿等一下也会监督父亲喝汤的。”秦旭霖在一边跟着说，可爱的样子让秦汶皓忍不住想要捏一下他肉肉的脸蛋。
“皇上别欺负他。”韦沅嗔笑着推了一下秦汶皓的手，看着他顺势离开秦旭霖的脸后才道，“今日太医来跟我回禀了，只说贤德妃再过不到一个月就要生产了，皇上过两天可要去看看她？”
“我这些天忙着，有空再说吧。”秦汶皓皱了皱眉，“你只管吩咐下面的人给她准备好一应物件便是。产婆经太皇太后挑选已经备好了，乳娘的话就让内务府的人备好名单，你自己选好了就行了。”
“皇上下定这样的决心也就罢了，可是人家还是在眼巴巴地等着你呢。”韦沅轻笑着，见秦旭霖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便摸了摸他的头，道：“我让舒绫给你做了你最爱的酸枣糕，先跟着舒绫下去用点吧。”
听到有好吃的就眼睛一亮的秦旭霖还是乖乖地向他们行了一礼后，才由舒绫引下去。
看着秦旭霖走出去后，韦沅才坐在秦汶皓身边道：“皇上刚刚这话真不该说，小五还在呢。你要让他知道他父亲对着他未来的弟弟或妹妹这么无情，就不怕他以后再也不亲近你。”
“我们的五儿聪明着呢。”秦汶皓倒是对自己的儿子很满意，“你真当他什么都不懂么？在他心里，估摸着在他心里就只有小七跟小公主是他的弟弟妹妹了。”
“那还不是皇上把他教成这样。”韦沅道，“只是皇上真的不打算去看贤德妃么？”
“我对她也算仁至义尽了。她要分位，我封她为贵妃；她想要个孩子，我便给她个孩子。不过不管怎么样，她的心太大了，想到她升做贵妃后干下的一系列事情我就觉得隔阂。”秦汶皓面不改色地道，“当初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只管这样做便是了。这事儿也是经过皇祖母跟父皇的同意的，你也别太上心就是了。”
“既然皇上心里有数，那我这个皇后当然会支持你了。”韦沅凤目一转，轻笑一声，“若不是顾着皇后的贤良名声，我才不会为了凤藻宫那个来给皇上求情呢，我可没有那么大度。”
秦汶皓点点她的鼻头，不知想到什么，只轻轻叹了一声。
“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韦沅虽然身在后宫，但也不是没有听到前朝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可是前朝战事又起？”
“原来这事儿后宫都知道了。”秦汶皓道，“我本来想着当初跟茜香国一战也该让那些不知底细的小国心生忌惮，却不曾想到又有一个不知死活的来挑战我。现在前朝都是些请战的奏折，我这些天一直想着要派谁出战。”
这些前朝的事情韦沅自然不是插嘴的，所以她也只能笑着道：“这些事情我也不懂，更加说不上话来，不过皇上心底里怕是早有决定了吧。”
“还是你最明白我。”秦汶皓笑着道，“不过你的堂弟也要跟着出征了。”
韦沅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一下，好半晌才犹豫地问道：“皇上可是说真的？”
“当然。”秦汶皓安慰地拍了拍韦沅的手，“韦泽是个有才干的孩子，自从得知南边战争，这孩子就到我面前自动请缨了。”
“那孩子……”韦沅摇摇头，“就怕玉儿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了。他们两口子一直蜜里调油的。”
“别把林如海的女儿想得太柔弱；也别对韦泽这么没信心，他可是不个会沉溺于女色当中的人。”秦汶皓道，“让人传膳吧，我也饿了。”
韦沅只得点点头，想着等韦泽出征后再传林黛玉进宫好生安慰一番。
另一边厢，韦泽也向林黛玉说出了自己即将跟随大军出征的消息。
“你是说过不了一段时间，你就要跟随大军征战真真国？”林黛玉正梳着头发，听到韦泽的话，倒也没有什么伤心不舍的，“哥儿才刚刚会认人，你这个做爹爹的就忍心在这个时候离他而去？”说到最后尾音都带上笑意了。
“……我们的哥儿聪明得很，怎么会认不出我来？倒是你，难道你就不会舍不得我？”韦泽走到林黛玉身后，拿过她手中的玉梳一边帮她梳头，一边笑问。
“爹爹自小就教我‘男儿志在四方’，我是你的妻子，我知道你有抱负，一直想着要保家卫国，自然以你所愿为自己所愿，你在远方征战，我便在这里守护着等你回来。”林黛玉温柔一笑，轻声说道。
“……谢谢你，谌安。”韦泽执起林黛玉一缕秀发，放在嘴边亲吻。
“可是倒也奇怪得很，今日我进宫面见娘娘，怎么娘娘却没跟我提起这件事呢？”想起今天下午跟韦沅谈笑风生的，韦沅倒丝毫没跟她提起韦泽出征的事情，林黛玉不禁疑问。
“许是皇上还没来得及跟娘娘提吧。”韦泽却不觉得奇怪，“我听吴公公说，皇上最近一直忙着朝政，怕是这场战争主帅人选让皇上极为头疼。”
“傅世将军一直是皇上得力大将，这主帅之位应该毋庸置疑了吧？”林黛玉虽然不大懂什么政事，但几位茜香国一战立下赫赫军功的将军的大名还是熟知一二的，“还有杨书灏将军，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将军啊。”
“傅将军些年入住内阁后，军权就已经交还给皇上，如今也不过挂着个西大营统帅之命；杨将军虽然战功累累，但毕竟没有傅将军那样经验老道。”韦泽难得地轻叹一声，“我听吴公公说，似乎西宁郡王也上了折子请求出征。”
“不会吧！”林黛玉这回是真的吃惊，“西宁王爷堂堂一个郡王，虽然是个外姓王，可到底还是圣皇帝请封的王族啊。他这般不知轻重地请命出征，只怕会引起皇上的猜疑罢。”林黛玉可不是什么“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女孩子，林如海素来不是重男轻女的人，他教导林谦一些世故时林黛玉也在一旁听着，对四王八公的来由跟渊源还是知道不少的。
“你还真的说对了，”韦泽当然知道自己的小妻子见识过人，对林黛玉脱口而出的话倒也不觉得奇异，“皇上现在就是烦着这西宁王爷究竟是有心杀敌，亦或是心怀不轨？毕竟比起一个不问政事的闲置郡王，自动请缨的外姓王最会引起皇上的忌惮。若西宁王爷真的意在保住自己的郡王之位，那他就更应该像其他三位郡王一样悠闲地过日子。”
“这荣华富贵能保持多久？死后也不过是净身而去，这般简单的道理倒是很少人懂。”林黛玉摇摇头，“只怕‘一失足成千古恨’，那位王爷真的能干出一番事儿也就罢了，要是不能，只怕他头上的王爵也是岌岌可危，还要连累妻儿呢。”
“谌安果真聪明。”
“不过话说回来，若那位王爷真的做了主帅，你就给我仔细点，别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往前线冲！”林黛玉突然想到这么个可能，连忙转过头来对韦泽说，“你可要想着我跟哥儿，还有父亲母亲，你可别逞一时之气，白白伤了自己啊。”
“我知道怎么做的，别担心。”韦泽见自己的小妻子急了，连忙安抚道，“再说了这事关乎国家脸面，皇上怎么会那么轻率地就把军权下放给那位王爷呢？我估摸着应该会找傅将军掌帅印，那位王爷也就是个挂名的吧。”
林黛玉这才点点头，又鬼灵精地转了一下眼眸，笑着说：“这事儿你还得自个儿去告诉母亲。”
韦泽一顿，差点忘记了赵氏是个多么反对他出征的人。
林黛玉看着韦泽一脸菜色，再也没忍住笑出声来。
不过就算赵氏多么不愿意韦泽出战，秦汶皓的旨意也已经下达。赵氏只能眼眶含泪地吩咐林黛玉为韦泽收拾好出征的物什，又命人去仁和堂配了好几瓶上等的伤药放到韦泽的包袱里，细细叮嘱韦泽万事小心。
六月十七，天大晴。以傅世将军为主帅、西宁郡王为副帅、杨书灏为前锋的大军出城。韦泽看了一眼停在街角的马车，似乎看到了林黛玉漂亮的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