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让人有些不爽。
夏侯歇忙着让那几个小厮卸马，敲了敲扇子打量着面前的狴苍，打量完了，方才不咸不淡道：“京城地界，翻过这座山就到了。”
他简短地说完，便不打算理人了。
一旁的小厮们却很是吃惊，要知道他们家小公子的脾气极为不好，但凡是些一般的人，都不予理会，有时候看得不爽了，还要打人家一顿。
这位倒是他难得看上的人。
京城地界……狴苍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阵，想了想这凡间的京城地界是个什么地方，难不成是类似于十方神殿那样的地方？
他一面想着，一面瞥见了夏侯歇的呆马。
那马的确是呆了，而且是被吓呆的。
狴苍在云层上翻滚了许久，散发出来的气息直逼下界，早就将人家的马儿吓得失了魂儿了，此刻已是彻底不能动了。
不过他也没什么愧疚，冷眼看着，任凭那马呆下去罢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狴苍也不再逗留，连谢一声也没有，径直便越过眼前这几个凡人，朝前离去了。
“这人……”
小厮们对他倨傲的态度颇为不满，念叨道：“这位小郎君好没心肝！问了路连句答谢也不给，他也不看看，咱们公子是什么人……”
“真是……岂有此理！”
往日都是他们轻视人家的惯了，此刻却被人家轻视了，便气得不得了。
夏侯歇扫了一眼狴苍的背影，心底毫无情绪，他只是觉得那人有些特别，况且还忙着找小仙女，也就由他去了。
狴苍走远后不久，原地几人再次叫起来。
“公子你看……你快看……”
“马动了马动了！”
……
佩国帝京城内，昌平郡主府。
“郡主，您看这水温可还够？”
十几个捧着金银器皿的婢女侍立在水池边，温热的水汽顺着薄薄的纱帘飘起，恍如云雾缭绕的仙殿一般。
一串水珠突然扬起，叮叮咚咚落进池子里，将水红色的纱帘打出了几块泪斑。
“下去吧。”
娇软的女声响起。
乌鳢披着薄软的纱衣自水底浮起，饱满的水珠从她凝脂白玉般的皮肤上滑下来，湿漉漉的头发打湿了眼眶。
她眨了眨眼，划开水波，趴在了白璧雕砌的水池边。
“是。”
侍女们放下沐浴的香澡豆，又添了些新摘下下来的荷花瓣，便依序出去了。
“人间真好。”
披着薄纱沐浴的女子用手扬起一串水珠，喟叹道：“若是在天界的瑶池沐浴一回，恐怕得被那个清荷仙子给打死……”
不像这里，想做什么都可以，还有人伺候着。
不光是为了替凤鱼报仇，到时候只要她帮神尊大人办好了那件事，回到九重天上，自己也是有大功一件的。
叮咚作响的水珠里，忽而响起一阵震荡。
“哗哗——”池子的水面开始翻滚起来，乌鳢原本半阖的眼眸惊得睁开，便见偌大的室内刮起一阵腥咸的海风，愈来愈大。
池子上竖立的八角纱灯“砰”地倒了下来，狂风不止。
“是……是谁？！”
乌鳢猛地从池水中立起来，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