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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青花瓷下 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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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扑倒在稽荒先生面前时我只觉喉咙已被那股力量几乎生生压成了两截。

情急中忙伸手朝脖子上用力抓去但触手之处皆是虚无那股力量无形无状,根本就碰触不到。

转瞬喉咙里一咸,我呼吸不得又吞咽不能只能放任一股热流从我嘴里迅速溢出。

由此几乎被这口血呛得窒息一时令我完全失去了思维能力。唯有一动不动朝那不知性别的人直勾勾看着,他则根本不屑看我,目光直指我头顶上方的狐狸,细长的脸上再次浮出一道细细的笑:

“早知你不容易被说动,但我亦是不愿为了区区一点小事伤筋动骨之人。既然这样,不如看在这位姑娘的份上跟我走一遭如何阿落?以免我这手里的力道不长眼睛。”

狐狸依旧沉默而微笑地看着他。

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一切总都在他掌控之中。

然后他轻描淡写答了句:“先生尽可随意。”

我呆了呆稽荒先生也怔了怔。然后他笑:“这便是你的回答么?”

“没有好处的交易阿落没有兴趣。”

“所以她的死活你没有兴趣?”

“她的死活与我何干?”

“那么刚才你与人争夺她时的那一场交战,莫非只是我的错觉。”

“先生错了我与人争夺的并非是她,而是那人藏匿在她身上的秘密。”

“如今可是夺到了那个秘密?”

“已得。所以她是死是活已同我毫无关系。”

“是么。”听完这句话,稽荒先生目光微闪兀自沉默了片刻。

随后看向我他似有若无地轻轻一笑:“既然这样,那么你对我也已没有任何用处。”话音未落,他一掌抬起径直朝我天灵盖上拍了下来。

掌风凌厉,即便我思维一时停顿,也能感觉到那股冰冷犀利的劲道,于瞬息间给我头顶所造成的压迫。

因此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带着种听天由命的随意,我没有任何躲避。

然而几乎能感到掌心贴到我头皮的一霎,那力量却戛然而止,紧跟着我听见稽荒先生若有所思说了句:“碧落,你在撒谎。”

“先生为何这么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决,树上的狐狸笑了笑,模棱两可地问道。

“被蚩尤刺所伤,即便是你只怕也承受不住,所以由始至终,你既不逃亦不战,同我言语间纠缠至今,无非只是为了不让我看出你身上破绽,以此为你拖延时间。若不是你身上那股血腥味越发浓重,我倒几乎着了你的道儿。”

“呵,拖延时间?不知这么做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这就得看她对你而言究竟有多少分量了。”说完,稽荒先生将手对着我一勾,再往身后一指,我立时离地而起,像被一只手抓着狠狠往他身后跌撞过去。

落地时倒没撞得多重,因为地上躺着那具被他刚才丢弃的尸体。

或许稽荒先生故意为之,我不偏不倚掉在尸体上方,柔软尸身分担了撞击的力道,但随之而起一股浓烈腐臭让我意识到,这具表面非常完好的尸体,死了应该已经不止一两天而已。

既然如此,为什么外观一点都没腐烂?

没时间去细想这个问题,当意识到喉咙上那股紧迫的力道突然松开时,我立刻猛吸了口气一跳而起。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然而没等站稳,肩膀上被双冰冷的手重重一搭,随后两条手臂从我身后蓦地伸出,仿佛两道粗重无比的锁链,一把将我上身紧紧抱住,直勒得我连肩膀都没法动弹半分。

情急中,我使劲把手抬高,对着那两条手臂用力掰了过去。

但没把手臂掰开,指甲却硬生生从上面扯下两块皮。

皮下没有一丝血。而这行为显然触怒了身后人,他两臂一沉一把将我压倒在地上,双肘压着我上身,膝盖抵着我的腿,头垂在我脸的正上方张嘴如同一只野兽,嘶地朝我发出声沙哑的怪叫。

我不由自主也朝他大叫了声。

刚刚才反应过来,这压迫住我的人,竟就是刚才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他活了过来,两眼圆睁,苍白的瞳孔上布满一块块黑色淤血。

行尸走肉

意识到这点我忙抓紧他脖子,用力朝前推,然而没等我将他从我身上移开半分,他却用更大力气朝将身体重量朝我压了下来。如此瘦削一个人,竟仿佛重如千钧,一下子压得我半边肋骨几乎挤进内脏,迫使我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张大了嘴用力吸气。

耳膜被挤升的血压撞得嗡嗡作响时,我听见稽荒先生似有若无地轻轻一笑:“有没有后悔刚才为了那点苦肉计而放任她被我擒到身边,阿落?是以为我永不会发现她身周充斥着你暗布的结界么?”

说完,见狐狸兀自沉默,他不以为意地再次浅笑:“若我对她一动杀念,我必会遭到自己力量的反噬,是么碧落。不过现如今,虽然我无法亲手对她怎样,但我这玩偶却是可以。他不是妖,亦不算是血族,因而不受这结界的干涉。所以,若你不嫌弃,他可将这姑娘随时变作同他一个样儿,你会不会觉得比较有趣?”

说着,将手朝身后轻轻一摆,我只觉胸口上骤然一沉。

因那尸体突然将头垂了下来,张嘴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

然后紧贴着我皮肤,在那个只要稍许一个呼吸就能令我皮肤碰触到他牙齿的距离,他停顿了下来。见状,狐狸终于开口道:“你就不怕废了你这上好的玩物么。”

“废了他可得另一个她,无论什么性别,对我来说都是没有区别。况且她还更加新鲜,不是么。”说罢,身形倏然而起,稽荒先生飘荡荡退回到车上,扯下门前那一道黑帘往身上随意一裹。

遮了女性体征后,他俨然已是纯粹一个男人的模样:“所以无论你究竟为了什么而拖延时间,她的命只在你一念之内。而你倾注大量法力在她的身上,此时又可还有多少力量来保护自己不被我所伤。阿落,如今你我之间,是否终有交易可谈了?”

狐狸依旧不语。

甚至当稽荒先生俯身掠起我发梢揉在指尖玩弄时,他也仿佛视而不见。

所以我不由叹了口气,对稽荒先生苦笑道:“他早就告诉过你他不在乎我的死活,你为什么就不相信。”

他挑眉,低头静静看了我一眼:“这些年除了梵天珠,我从没见他护过任何一个人。”

“所以你俩之间仍是没有对等的交易可谈。”

“为什么。”

“我的命对他来说确实不重要,而你要跟他谈条件,除非你是在拿他的命作威胁。然而”

“然而什么?”

话音未落,树上忽然传来狐狸一声轻笑,随后他接过话头道,“然而你舍不得杀我,冲着这点,你我之间就永无交易可谈。”

“所以你想找死?”稽荒先生霍然抬头。

“不。这得看稽荒先生究竟是选择先要杀我,还是先除了麒麟王。”

闻言,原本始终微扬在稽荒先生嘴角那道细细笑容蓦地消失,他目光灼灼视线直逼狐狸:“此话怎讲。”

“先生难道忘了,碧落自无霜城之战后,就一直都在被那麒麟王追杀么?”

“没忘。”

“所以先生想必也应深知,麒麟王向来都对血族深恶痛绝。”

“所以你故意留了身上那股显见的血腥味没有隐藏,便是为了用自身的血将麒麟王引到此地么。”

狐狸抖了抖被风吹乱的衣摆,嘴角微扬。

“也所以,拖延时间至今,你便是为了等那麒麟王的到来。”

“没错。”

“但他即便赶到,又能快得过这张嘴么?”

说话同时,稽荒先生将手倏地抬起,我立时感觉到脖子上那道牙齿一口咬合了下来。

那刻立即把眼一闭,我想自己这条命必然是不保了。

诚如狐狸所说,之前一切都是在为等着把铘引来。然而铘的速度再快,总不可能快得过我脖子上这张嘴。

所以我想,狐狸大概真的如我所说,是并不在乎我生死的。正如他为了让梵天珠脱离与素和甄的宿命纠缠,而宁可看着她死于素和甄之手。

他凡事只以最有利的一面为优先。

因此以我为诱饵,促成了他拖延时间的成功,因为他先被佛骨重创,又在被蚩尤刺所伤,所以眼下他根本战不了也逃不掉,唯有借助别的力量令自己全身而退。

而那力量不可能来自狐仙阁,因为雅哥哥自身是血族,所以,麒麟毋庸置疑是最佳利用的人选。虽然麒麟一旦到此,对狐狸本身会有风险,但他深知,当麒麟见到我的处境时,必然会为了我而不顾其他。

想到这里,虽早对此有所准备,仍不免心里有些难受。

几乎就此麻木了全身感官。不过想想这样也好,至少喉咙在撕裂的一刹,不会觉得太痛。

然而之后,几秒钟瞬息过去,却始终没有感觉到喉咙被咬穿的疼痛。只突然感到眼皮外有种异样袭来,但眼皮合得太紧,所以那种感觉不是太清晰。

直至听见不远处突兀传来阵凄厉尖叫,我才在吃惊中下意识把眼睁开。

随即被眼前铺天盖地而来一片刺眼阳光照得昏天黑地。

夜里怎么会有阳光??

我不知。当好容易恢复视觉时,我被眼前所见再度吃了一惊。

我身上那具尸体的头不见了

就在几秒钟前它还咬在我脖子上,牙齿再往下一丁点就能咬穿我喉咙。

可现在它不见了。

近在咫尺距离,只有一大片黑灰突然间哗啦啦落到我身上,然后仿佛一大堆急不可耐的蝴蝶,猝不及防猛扑向我脖子,再从我脖子上蜂拥而起,被风轻轻一吹,飒然飘荡到空中,很快纷扬消散。

继而那具无头尸体也开始逐渐变黑起来。

似乎体内燃着团熊熊烈火,它迅速烧焦,枯萎,变脆,随后化为灰烬。

当它亦如一大片飞扬而起的黑蝴蝶,翩然瓦解在周围那阵阵盘旋而至的风中时,我听见狐狸轻轻说了句:“没错,他的确快不过这张嘴,但他却会将一个能瞬息灭了这张嘴的人带到此地。”

话音未落,依稀听见风动,不由令我一阵不安。

忙翻身坐起时,一眼见到正前方那些冉冉冒着烟的东西,我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那都是稽荒先生车旁的推车人。

无声无息间,他们竟然几乎全都死了。跟压在我身上那具活尸一样,是生生被烧焦的。

但他们并非束手待毙。

从他们形态各异的尸身可看出,死前他们用了最大的力量想要逃离死亡的逼近,并且最边上的那几个,已离车身有了很大一段距离。

但饶是逃得再快,仍没能逃过一瞬间被灼烧的命运。他们保持着急速奔逃的姿态,被一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火烧焦在当场,可是火从哪里来?放眼四周,我没看到半点明火。

唯有几个机灵点的迅速躲到车底下,所以侥幸留得一命,但车底空间有限,他们体魄又过于庞大,因此余留在外的肢体尽数烧焦,这反而令他们比那些死去者状况更糟。

生不如死,挣扎哀号。

一时间,这片混乱同空气中迅速聚集起的那股焦臭混杂在一起,似乎令头顶那片光亮变得更为刺眼与灼热。

仿佛盛夏正午时分的骄阳,片片刀刃般光芒劈开周遭空气里的浑浊,遂令那片原本如潮汐般汹涌包围过来的白雾,也开始以着退潮般姿态往后急速消褪。由此显露出里头隐隐绰绰的身影,细长,苍白,一道道如同风里游走的雾气,在急速后退中,时不时被那些无处可避的光刺出一声声不安的嘶叫:“佛光普照佛光普照啊”

于是立刻明白过来,无论是压在我身上那具尸体瞬间化成灰烬,抑或这些推车人瞬间变成焦炭,促成这一切的,必然就是我头顶上方这片宛如烈日的光芒。

当初听殷先生提起过,血族同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是见不得阳光的。

以血为主食,昼伏夜出,因是从血刹尊者的血脉中直接诞生而出,所以承袭了他生命永恒的力量,除了阳光几乎没有任何天敌。

所以一碰到头顶上方那道突如其来的光,周围这些血族立刻无火而,因为那光就像一个缩小的太阳,突兀划破黑夜,强烈到能将大半边天空都映成白天的颜色,并且跟阳光一样,它对血族具有着迅速并致命的杀伤力。

隐约听他们把这光称作佛光普照,可见它大有来头,但不知这来头究竟来自何方,又是否跟狐狸所说的那个会被铘带到这里、并能瞬间灭了先前那具活尸之口的人有关。

不过疑问刚起,心下实则已隐隐有了答案。

所以我立刻扭头朝身后看去。不出所料,狐狸果然已不在那棵树上。

空空的树枝上唯留一线血迹由上而下,蛇行至土壤中,不知几时在树下结成一道无论我还是那些血族都没有发现的符。

不远处站着稽荒先生。

同我一样朝这符看着,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在那道光出现时被杀,亦或者逃离的血族。

虽然正对光芒的那半边身体已焦黑一片,但他兀自站在原地,巍然不动。

卓绝的道行让他身体在不断被破坏的情形下不断自行修复,但痛苦令他面色格外苍白,以至蓦然将视线转向我时,那张脸已扭曲得让人见之骇然:“呵,好个佛光普照。既然碧落真的如此不在乎你的生死,那我便用你的血去祭那头麒麟罢。”

话音未落,将手一抬,他在天空突然暗沉下来的一刹,像先前一样凌空朝我指了过来。

试图仍以先前方式控制住我。

却不知是否是受了光照的影响,虽令我喉咙口猛地一紧,但被我很快挣脱。

于是忙跳起身拔腿就跑。

也不知能跑到哪里去,但见头顶仍还有一线光亮,便下意识就追着那光亮一路飞奔。

然而不过几秒,那光亮就已经彻底消失殆尽。

宛如太阳一般极具强大力量的佛光普照,由始至终只维持了仅仅数十秒,随后天地间再次沦为一片昏暗。

当我视线也因此变得昏沉混乱时,耳边沙沙一阵轻响,我发现那些原本倒退着逐渐消失的白雾,竟又卷土重来。

白的雾映着夜的黑,混沌中无比醒目。

它们不动声色间已在我前方形成一道逐渐收紧的包围圈,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令我根本收不住脚,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头朝那包围圈里扎了进去。

扑入一刹,恶寒缠身,白雾里那些争先恐后抓住我的手仿佛是由冰霜所凝成。

我不知道那雾里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

跟我想的不一样,它们围住我并不是为了吸我血,但明显可以感觉,被它们碰触到的瞬间,我身上的力气就开始不断流失。于是立即想要往后退,这当口一只手牢牢扣在了我脖子上,将奋力挣扎的我彻底压制得动弹不得。

紧跟着,耳旁传来稽荒先生淡淡一道若有所思的话音:

“碧落向来不会让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说没有杀死华渊王,或许不是撒谎。”

说完,手里力道迫使我转身望向他,稽荒先生将他那张纺锤般细长的脸继续朝我慢慢凑近了过来:“但既然如此,却又总是闪烁其词不肯直言撇清,由此反让人对他倍感怀疑。这份异样,我想,那可能是因为他要护着一个人。”

说到这儿,目光微闪,他朝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一个或许连一点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的人。所以你究竟是谁,女人?我稽荒炎认识碧落将近两千年,期间能见他如此费心维护的人只有一个,而她已经死了。不过,细算起来,若转世投胎的话,如今倒也应该是”

话刚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一道青色磷火突然如闪电般穿透他肩膀,径直刺进了我身周那团白雾中。

磷火来自他身后的铘。

虽然没有显露麒麟原型,但他身上黑甲浮现,头顶暗角隐生,乍一眼看去仿佛从天而降一尊凶神。

通体磷火缭绕,仿佛那锋芒毕露的力量再也无法按捺于他体内,于是汇集在他掌心,形成暗光灼灼一道剑状的光刃。

他将这光刃刺入白雾的一霎,雾气里一阵嘶叫。

随后如同被火灼到般,那大片白雾迅速往后退去,似急着隐遁,而铘却并没有因此追击,一双紫眸只专注于稽荒炎那道静立不动的身影,眼见他扣在我喉咙上的手指蓦一收拢,遂将光刃往上一扯,无声无息间,将稽荒炎半边肩膀连同胳膊一道齐刷刷削了下来。

同时伸手将仍裹在那条断臂里的我猛拽到他身边。

但没等我站稳脚步,就见那片白雾重新又聚拢过来,并顺势沿着稽荒炎的身体蜿蜒直上,蜂拥着钻入他那片巨大的伤口内。

由此,令他伤口迅速合拢,并再生出一条簇新完好的手臂。

随后反手一挥,只见一道锁链般东西从他掌心中疾射而出,银光灼灼,径直往铘的身上缠了过去。

看似很普通的反击,但铘一挥手便将我推了出去。

匆促间完全没有把握手中力度,所以当他想起这点而重新朝我伸出手时,我已飞出十多米距离,带着一股无法控制的惯性,连滚带跳一头跌坠到地上。

很可笑。当时场景若被人看见,一定如同喜剧片里那种无厘头桥段一样的搞笑。

但这搞笑化成真实落到自己身上,则是一点也笑不起来的。

虽然很幸运,在落地前一瞬,似乎有股力量托了我一把,因而让我险险避开了原本额头直接撞地的噩运。但无可避免肩膀就此与地面的撞击,而那瞬间力度之大,竟然让我完全感觉不到骨头碎裂时的疼痛。

因而最初几秒钟我是完全清醒的。

于是一眼看到铘所站的位置突然狂风大作,那力量竟掀得地崩石裂。

而我刚才所站那个位置,则出现长长一道裂痕。

裂痕轨迹宛如稽荒炎朝铘射出的那道锁链,从里头喷射出大片血红色光芒,以铺天盖地之势朝铘汹涌包围。

迫使他立即纵身而起,但不知为什么,明明能逃离,他反而一个旋身又往里头飞扑了进去。

进去刹那似乎显了麒麟身。

通体青色磷火烈烈而起,在血光将他包围一瞬,如冰与火交相缠绕在了一起。

由此迸发而出的那道光芒,艳丽得凶煞,直刺得我两眼一阵昏花。

紧跟着陷入一片漆黑,在一双不知从哪儿突兀伸出的手轻轻把我抱起时,我被身上席卷而来的剧痛,转瞬夺去了所有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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