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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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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要从百花会说起,原来是当今皇后娘娘听说了在百花会上,二皇子殿下邀请苏梨游园的事情,便和二皇子妃云芙提了提,云芙便做主邀请了云氏去二皇子府,明着是想看看姑姑,暗里却是相看苏梨。

碰巧的是,前天云氏带着苏梨一起去二皇子府赴约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宫里皇后娘娘派来的嬷嬷,云芙端庄的坐着,态度温和,云氏圆滑的应着,那个嬷嬷则是时不时地插上一两句话,而且总是有意无意的转到苏梨身上。

苏梨坐着一边听着,心里忐忑不安极了,越听越是觉得不对劲,被那个嬷嬷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却还得故作镇定的坐着,简直比吞了只苍蝇进嘴里还难受,那嬷嬷最后眉开眼笑的走了,坐了一会儿,云氏也就带着她一起离开了。

回到家里,云氏便很高兴,苏梨却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她正在胡思乱想间,就听到云氏亲热的拉着她的手,欢喜的道,“阿梨呀,母亲真是为你高兴,没想到你还有这般造化,今儿听二皇子妃话里话外的意思,皇后娘娘是有意让二皇子纳你为侧妃呢,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二皇子殿下一表人才,将来若是……”

云氏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苏梨却再也听不进一个字,二皇子殿下,那个俊朗的男子,要纳自己为侧妃?苏梨虽然不讨厌皇浦羽黎,但是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他有什么纠葛,她向来便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是那卑微的小草,二皇子殿下便是那可望不可即的参天大树,这样的人,怎么会和她联系在一起?

虽然苏梨只是一个庶女,可是她也是个少女,少女都是爱做梦的年纪。谁家少女不怀春?谁人不想嫁个称心如意的郎君,举案齐眉,白头偕老?苏梨也曾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想。

可是,母亲的一席话,却将她的心打击的落进深渊里。二皇子侧妃?虽说是侧妃,可那也是做小呀。苏梨从未想过高攀,她只想找个普通人嫁了,相夫教子。她和母亲的关系日渐好起来,她原本以为这样的愿望很容易实现,明明一切都很好,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当时她听了,心里非常难过,没有等云氏说完,便告了罪离开了,回到自己的院落里便哭了整整一下午,连晚上的饭都没有吃。云氏有些不解,还派了刘妈妈过来问,她只是低头没有言语,刘妈妈得不到回应,闷闷不乐的回了菊园。

夜里,苏梨是翻来覆去没有睡好,想了大半宿,她才慢慢想开了。自古以来女子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哪里有反抗的力气?再说,嫁给二皇子也不是太糟糕,就是要做妾,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虽是庶女,可也是大家族的女儿,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去做妾室,所以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尽管如此,她也有些认命了,不认命又如何呢?

第二天顶着个熊猫眼起来,吓了她一大跳,在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才掩了过去。

早上,苏梨扶着青玉的手去菊园问安,碰到了苏渔,当时她到的时候,气氛有些不太好,苏梨见云氏好像脸上不太高兴,她上前问过安,便静静地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苏渔脸上闪过一丝怜惜,站起来对她道,“阿梨,我都知道了,你要是不愿意,没有人可以为难你……”

苏梨心里淌过一股暖流,虽然苏渔没有明说,她却心知肚明,她想到母亲难看的脸色,心思不由剔透了,猜到了大概的情形。肯定是母亲将事情告诉哥哥知道了,哥哥不同意,母亲才发怒的。

苏梨心里又是感动又是苦涩,低垂下螓首,嘴里劝道,“哥哥,阿梨没有不愿,二皇子殿下那般优秀,是阿梨配不上二皇子殿下。”

“是呀,你看你妹妹哪里有不愿了。”云氏这下脸色好了,她还以为苏梨会说不想嫁呢,现在看来还是她多虑了,那个姑娘家不想攀上二皇子殿下?她笑眯眯地拉过苏梨的小手,心里心思百转,嘴上却夸着苏梨乖巧懂事,说的苏梨愈发苦涩难受。

苏渔脸色复杂的看了眼这个小妹,当看到苏梨不经意间流露的忧伤时,心里一凛,看着自己的母亲只顾着一个劲的说着话,妹妹的头却越来越低,脸色也有些苍白,他不由有些心疼地插嘴道,“母亲,阿梨她看着脸色不太好,我看还是回去歇歇吧。”

云氏打量了苏梨的小脸,果然有些不太好看,这才讪讪的松了手,让她回去歇着了,苏渔也告辞走了,还亲自送了她回梨园。

“阿梨,你真的愿意嫁给二皇子为侧妃?”快要到梨园的时候,苏渔忍不住问道。

“哥哥,我愿不愿意又有什么不一样?难道我还能够违抗皇后娘娘的懿旨不成?”苏梨笑着道,只是那笑容有些苦涩。

“哥哥,这世上有太多事情不能如愿,阿梨觉得嫁给二皇子殿下为侧妃也不是太坏,再说……”苏梨顿了顿,道,“这事情只不过是探探口风,还没有定下来,八字还没一撇呢……”只是,虽然还没一撇,也差不多是定了,苏梨心里补到。

苏渔愣住了,世上谁又能说,样样都能称心如意?他是如此,阿梨是如此,就连高高在上的当今皇上,也没有总是万事如意的时候。道理如此简单,想得明白的人又有多少。

阿梨什么时候想的这般开了?苏渔没有再多说,将苏梨送到院子里,叮嘱她要好好休息,才离开了。

苏梨的话戛然而止,细声解释道,“我眼睛有些发红,是因为前天下午哭得,本来眼睛又红又肿的,还没有睡好,还有很重的黑眼圈,昨天又是敷凉水,又是好好睡了一觉,才好些了,今天就是眼睛稍稍红些,没想到还是被你们两个眼尖的发现了……”

云萝和云葭听得目瞪口呆,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真的么?不就是游个园么,还弄出这么多事情。想当初,她们俩还跟百里溪,令狐厘游园了呢,那也要嫁给他们么?(虽然某人愿意的说,但是还是有些奇怪的感觉。)

苏梨见云萝和云葭两人傻呆呆的样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嘲般说道,“我都已经想开了,你们怎么还这么一副模样?快快笑一个。”

云萝眨巴了下眼睛,掩饰眼底的涩意,紧紧拉着苏梨的手安慰道,“阿梨,你别难过了,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莫说二皇子殿下人品还不错,就是二皇子再不好,我们只要守住了自己的心,不要失了自我,肯定能守得云开见日出的。”

“嗯,五表姐,我都知道的。”苏梨本来就想开了些,听了云萝的话,心里更觉得豁然开朗,剩下的仅有的一些不快也去了大半,眉开眼笑的吩咐青玉去拿她前些日子做得一些糕点出来。

云葭静静地坐着,看着苏梨眉眼弯弯,也开心起来,只是到底没有刚刚来时那般的好心情了,心底总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

接下来,三人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聊了些闺房闲事,打发下时间。云萝吃着端上来的糕点,真心的赞了句,看得出是下了功夫的,糕点做得甜而不腻,酥软爽口,就是还差些火候,多练练手就好了。

苏梨听得云萝的夸赞,脸上笑开了花,是真心的高兴,眼底眉梢都是喜悦,一扫刚刚的沉郁,一个劲让云萝两人走时带些回去吃。

云萝见苏梨脸上重新放出光彩,心底放下心来,很不客气的狮子大开口,云葭也在一边凑趣,将苏梨闲时做的点心收刮了大部分,走的时候墨香和绿云手里都提着小食盒,真是满载而归呀。

在梨园待了两个多小时,云萝两人才离开了苏梨的梨园,三人一起去了菊园陪着云氏说了些话,便告辞走了。自始自终,苏渔都没有出现。

渔园,停云轩,苏渔坐在梨花木的书桌前,却有些心不在焉。他低头看着铺在桌上的书卷,目光却有些迷离。刚刚肖林来说,四表妹和五表妹来了,他的心便再也没有静下来过。

明明已经告诉过自己,他和她,没有缘分,可是心却控制不住去想那个巧笑嫣然的人儿,那张巴掌大的小脸,那双盈盈的丹凤眼,都那般让他难以忘怀……

可是,他不能,阿梨说的没错,谁都不能什么都如愿。所以他按捺下心里的蠢蠢欲动,什么都看不进去,却依然枯坐着,强迫自己去看书。

“少爷。”一道公鸭嗓子响起,显然是个处于变声期的少年,苏渔闻声抬眸,就看到一名穿着青衣的小厮肖林快步走了过来,然后站在自己身边低声道,“少爷,表小姐走了。”

“嗯,知道了。”苏渔淡淡的点了点头,让肖林下去。肖林有些担心,别人不知道少爷,他可是自小便跟着少爷的,一眼就看出了少爷其实是在强装不在意,他看了看低着头不言语的苏渔,还是轻手轻脚退出了停云轩。

苏渔等肖林离开了,才缓缓站起身来,来到窗前静静地站着,良久才低声呢喃道,“阿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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