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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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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江嬷嬷的话音只见门帘一动,进来了两个姿容不凡但却各有特色的妙龄少女,一个身着浅紫色颇为修身的外裳,凸显出少女修长匀称的身姿,那外裳的紫色极淡,但却颇为妩媚,映着那通透的雪肌,更显娇媚不俗;另一个身穿本不应在此时新婚的祝语蓉面前穿着的最接近正红色的水红色印花外裳,应着水红色的外裳的是腰上那火红的牡丹嵌花掐腰,衬得少女的体态分外的妖娆丰腴,再加上一双烟眉秋目,配上凝脂猩唇,好一副妖艳景象。

祝语蓉此刻面无表情的看看正在自说自话的江嬷嬷,再看看刚走进来的这二位双眼含春的望着司徒立轩的俏丫鬟,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咬牙强自压着自己满腔的怒火,握紧了掩在袖中的双拳,拼命忍耐着自己的怒火不泄露出来,省得给那个狂妄的江嬷嬷看了自家的笑话,前世多年的谈判生涯使得她此时的伪装非常的成功,除了她自己之外,即使是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此时也绝不会自祝语蓉的脸上看出分毫的情绪来,祝语蓉的铁面神功算是练到家了。

她之前确实是猜到了太夫人此刻派江嬷嬷来请安的用意,却没猜到这个太夫人居然如此的欺人,在她进门的头一天早上,还未给长辈们敬奉新妇茶,甚至连长辈们的面儿还没见着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送来了这么一对儿名为贴身,实为通房的丫头,听江嬷嬷刚才嘱咐两个丫头的话音儿,日后太夫人说不得会把这两个丫头抬成妾室,即使是长者赐不可辞的时代,太夫人如此作为也是欺人太甚了些。她今日要是就此忍了下来,日后恐怕就要随着太夫人捏扁搓圆了。

不过,此刻她还必须要忍下来,她倒要看看司徒立轩面对江嬷嬷的问话会怎么回话,先探明了他的态度,她才好有个应对之法,如果司徒立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收下了这对丫头,只能说明司徒立轩并不是个好的合作伙伴,他要么是太过逆来顺受,没有男人该有的责任感和担当,要么就是贪恋美色之徒,那么她也不必去抗争了,只需要显出她的温良恭顺、出嫁从夫的态度就好,那样的话,他们夫妻间的伙伴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日后她绝不会在司徒立轩的身上浪费一丝的心意,只需要扮演好大少奶奶的这个温良恭顺的角色就好,至于司徒立轩日后是要纳妾甚至是娶平妻也都由着他,自己绝不会过问半声,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足够了。

而如果司徒立轩没有就势收下这对紫红的话,她倒可以同他继续保持亲密的合作关系,也可以为了自己的生存空间抗争一番,但就眼前的情景来说的话,她未来在司徒家的生活绝对不会无聊,套一句前世某伟人说过的话,那她就来和人斗斗看,不知道会不会其乐无穷,但至少自己还有个好娘家撑腰。

同时还要看看府中是不是真的就是任太夫人一手遮天,让太夫人如此的无所顾忌,居然在自己新婚的头一天就如此发难,难道这太夫人就不怕自己三朝回门的时候,回娘家告状吗?到时候恐怕不只是自己的爹娘会怒火万丈,估计就连那一向疼爱自己的外祖母和曹家老祖宗都会恼火万分的,即便司徒家是当世的五大世家之一,恐怕也不能同祝家和曹家的联合之势相抗。

祝语蓉当然不希望事态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但如果司徒立轩不愿意收这两个丫头的话,她不介意为他冲锋陷阵,从而维护自己的领地不被冒犯。

一切都要看眼下司徒立轩的表态了。想到这里,祝语蓉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的波动,就这样平静的转头看向了司徒立轩,同满屋子的人一起等待着司徒立轩的回答。

而司徒立轩在江嬷嬷问完那句话后,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同祝语蓉一样,脸上也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但那紧抿的双唇和微敛的眉头,却泄露了他此时的不悦。

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要不要收这两个丫头的问题,不是可不可心的问题,而是他的心里此生只会有蓉儿一个人,再不会有其他的女子了。

以前如此,以后同样也会如此,更何况他此生都要用来实践自己当年对蓉儿许下的诺言的,大丈夫一言既出,此生就绝不会更改了。他在和她拜堂的时候,就又在心里发了一遍誓,他此生都会像当年对蓉儿发下的誓言中那天下最好的夫君一般爱她,尊重她,只对自己的小妻子一个人好,除了自己的母亲和岳母、师母之外,对其他的女子,都要如严冬般冷酷,就算是自己往日里最为照顾的小师妹也不例外,只要是蓉儿不高兴他做的事情,那他就绝对会不闻不问的。

司徒立轩一旦决定好了的事情,他就绝对会做到,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在所不惜的,所以关于纳妾、收通房之类的事情,他是根本就不会考虑的,只因为他怕他的蓉儿会不高兴。

可他此时却极度的不高兴,因为他的蓉儿,在听到太夫人的安排后,居然能够如此的平静,要知道刚刚江嬷嬷的话,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两个女子今后可是要给自己做妾的,而以蓉儿的聪慧,她绝对不会听不出这种几乎已经是明说了的暗示的,可蓉儿依然是毫无反应,不光是没有说话表态,甚至连眼神都平静异常,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如果是蓉儿此时要另嫁他人,在经历了昨夜的温馨之后,他绝不会放手任蓉儿离开自己的世界,哪怕双双的毁灭,他也在所不惜。

因为前几日的自己几乎面临了和此时的蓉儿一样的情形,那时的他面对同他一样只是求娶蓉儿的太子殿下,他都恨不得将太子殿下打出去,要不是他当时还尚有一丝理智,再加上父亲在身边的提醒的话,他估计早就扑上去将太子殿下痛揍一番了,他当时都会有如此的反应,他不明白的是为何昨晚蓉儿那娇羞万状的脸上,此时居然没有一丝的担忧和气愤,除非…

想到这里的司徒立轩不想再继续想下去,那个念头会瞬间将他从天堂打入地狱的,可无论他如何的挣扎,那个可怕的念头还是压抑不住的直跳入他的脑海中…

除非蓉儿嫁给自己并不像自己一般,是真心的爱着对方,只是利用他来摆脱嫁入皇家的命运,所以蓉儿本身对自己并不在意,一切根本不是从祝府许婚当日开始,自己直到今早之前都一直认为的两情相悦,从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那般美好,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而自己也只不过是蓉儿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

想到这里,司徒立轩再也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了,他如今只想找个借口来否定自己刚才脑海中那令他绝望的念头,此时他已经是浑身僵硬的坐在那里,强自忍耐着胸中翻搅着的酸楚,皱着眉头问道:

“江嬷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嬷嬷见司徒大少爷终于有了反应,便赶紧笑着应道:

“大少爷,这可不是我的意思,这可是太夫人精挑细选的从她老人家调教多年的丫头中选了这么两个最出色的来服侍大少爷的,为的…呵呵呵…”江嬷嬷说到这里捂着嘴笑了起来,这是她的一个习惯,每当有她认为会上演好戏时,尤其她还在其中饰演角色的时候,她都会如此说半句留半句的吊吊将要演出一场好戏给她瞧的那些人的胃口。

司徒立轩皱着眉头听了半晌,正听到紧要处,却见到江嬷嬷如此的作态,一时间不禁怒意上涌,再加上直到此时祝语蓉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静静地听着江嬷嬷的回话,甚至脸上还露出了几许感兴趣的表情,使得司徒立轩原本的想法更加的确信了起来,胸中翻搅的那份酸楚更加的添上了一份苦涩的感觉。

这个时候,也许是江嬷嬷终于笑够了,也许是觉得已经将这出戏的节奏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了,所以停止了她自认为依然魅力不减当年的笑声,开口继续说道:

“太夫人她老人家往日里时常念叨着大少爷,就怕大少爷在外边吃苦受累,尤其是大少爷这些年来,身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苦于无法联络到大少爷,太夫人可是日日为大少爷在菩萨面前祈祷诵经呢,功夫不负苦心人,前几日大少爷终于回来了,太夫人就赶紧忙前忙后的为大少爷物色了这两个丫头来服侍您,本来这两个丫头应该是昨日送过来服侍大少爷的,可不想,大少爷昨日成亲太夫人她老人家居然都不知道,所以太夫人一时恼怒,便没有送过来,可老人家到底是心疼您这个大孙子,怕您身边没个得力的人伺候,这屋里又都是新少奶奶带来的新人,这初来乍到的,又不熟悉府里的情形,用起来肯定不顺心的紧,这不,今日一早便催着我来给大少爷送人来了,大少爷您一会儿给她老人家请安的时候,可要好好的谢谢太夫人,可别辜负了太夫人的一番心意啊!”

司徒立轩其实并没有细听江嬷嬷的这番长篇大论,而是在江嬷嬷说话的时候,从头到尾都仔细的观察着祝语蓉脸上的表情,唯恐错过祝语蓉的真实想法,可结果却令他失望万分,祝语蓉在江嬷嬷说话的这个过程中,脸上还和之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一派的轻松自然,司徒立轩此时万分的不想相信自己那个可怕的念头,可却控制不了这不断冒出来的一个危险的想法,他要直接试试祝语蓉的态度。

“既然是祖母的一番心意,蓉儿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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