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谈在听到墨家弟子押送着匈奴人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了下:“你说什么?们押送着匈奴人?乌师庐落到了们手上?”
公输粲连忙说道:“没有, 乌师庐带着四个护卫跑了,剩下的人都被墨家子弟留了下来。”
刘谈眨了眨眼睛:“墨家人……战斗力这么高的吗?”
公输粲没说话,墨家子弟的战斗力其实的确是挺高的,反正公输家和墨家两边的年轻子弟打架斗殴就没赢过, 当然公输家族这边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人少。
们这边带出去十几个, 对面一个招呼哗啦啦上来好几十个, 那怎么打的赢?
可这次墨家子弟出来游历的也就十几个,然后就抓到了跟们人数差不多的匈奴人, 这样看来墨家子弟的确是更凶一点。
刘谈也只是随口那么说, 此时问道:“们人呢?”
公输粲说道:“正在城外, 们游历都是带着武器的,朔方城内不能佩戴武器入城, 们又要管制那些匈奴人, 是以暂且停留在了城外。”
刘谈忽然笑道:“们在城外,特地派人进城通知你的?”
公输粲点了点头,刘谈问道:“们为什么不通知廷尉或者武侯, 反而非要来找你呢?”
公输粲的官职不算高,这个不高说的是实权方面。
实际上要不是刘谈重视人才,公输粲不可能有现在的官职和俸禄, 可即便如此他唯一能够指挥的也就是刘谈配给的那些人而已。
抓到了匈奴人最应该的做法是通知都尉或者廷尉, 结果墨家子弟派人告诉了公输粲。
有点意思。
刘谈忽然问道:“这次来的墨家子弟在墨家地位如何?”
公输粲说道:“都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刘谈顿时心中有数, 干脆说道:“们既然抓到了匈奴那就是有功之臣, 这样你让公输奕换上官服带着武侯去迎接他们, 那些匈奴人交给武侯押送到廷尉府,墨氏门徒就让们去驿馆休息,并且告诉们,不日会有奖赏发下。”
公输粲眼睛亮:“是!”
刘谈挥了挥手让公输粲走了, 看着公输粲的背影他笑了笑,原本以为墨家子弟只是过来见识风土人情,没想过跟北境国有什么牵扯,刘谈原本还找不到机会跟墨家有所联系。
现在倒是有了机会,也不知道是墨家故意为之还是赶巧。
不管如何,试探一下就是了。
其实刘谈早就想跟墨家联系一下了,在他看来只依靠公输家并不合适,正所谓博采众长,墨家肯定有墨家擅长的东西。
想要发展科技有的时候也不能全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当然刘谈对墨家的观感不好不坏,所以听到的墨家都是从公输家嘴里说出来的,公输家的立场那还用说吗?
不过之前墨家对于的邀请太过傲慢了些,刘谈也不介意晾一晾他们,如果来的是墨家实权人物,或许还会感兴趣见见。
既然来的是年轻一辈,那就交给公输亦去接待吧。
这里面还有点就是公输家族被墨家压制得太惨了,以后若是墨家有意接触北境国,刘谈最多也就是稍微难为们一番,终归还是会接纳墨家的人。
可是公输家的人这几年也是鞍前马后不辞辛苦,们的感刘谈也要顾及,索性就让他们去墨家子弟面前扬眉吐气番,虽然算不上衣锦还乡,们应该会开心。
这样接下来的事才会容易些。
墨氏门徒在城外的五里亭等了半天,最后只是等来了个公输亦,对方显然是公输亦的熟人,看着公输亦身上的官服,脸上的表情有那么瞬间的言难尽。
公输亦如今算得上是意气风发,对着墨氏门徒为首的那个人拱手说道:“墨时兄,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墨时深吸口气,跟公输亦年岁相当,两个人见面的次数不多,每次见面都必然掐架,这些年公输亦就没赢过,只是如今对方已经身有官职,而还是一介白衣,这次是公输亦赢了。
不过墨时还是保持住了风度,微笑拱手:“许久不见,公输兄风采翩然,是令人艳羡。”
公输亦心中得意,在墨时手上吃过不止一次亏,知道在这人面前最好不要得意忘形,所以还是稳住了心神说道:“我身后这些乃是王都巡卫武侯,诸位墨家兄弟抓到的人就暂且交给们,我带你们去驿馆。”
公输亦说的时候,身后的名校尉拱了拱手:“多谢诸位小郎君仗义出手。”
公输亦原本还等着墨时讨价还价,琢磨着等对方问起再说有赏赐的事。
结果墨时特别痛快地将匈奴人交给了武侯校尉,同时解释说道:“我们与匈奴人遭遇的时候,这些人在前面,们的首领没跟们在一起,是以并没有抓到,还请校尉上报一声尚且有漏网之鱼。”
校尉立刻说道:“多谢提醒。”
公输亦有些狐疑地看着墨时,不知道怎么突然这么大方,要知道这货其实很小心眼的。
墨时迎着公输亦打量的目光笑着说道:“我等乃是第次来到北境王都,不知公输兄可有时间为我们介绍番?”
公输亦的任务本来就是陪着这些墨家子弟,方面是他们殿下派下来的任务,另外方面则是公输家需要摸透墨家派这些子弟跑到北境国的缘由。
侧身伸手说道:“诸位,请。”
说完便同墨家子弟行上了马一路前往朔方城而去。
在靠近朔方城的时候,远远看着朔方城那与众不同的城墙,墨时忍不住说道:“只凭城墙便当得上鬼斧神工四个字,哎,公输兄,在下听闻这新王都乃是北境王殿下督造,甚至连图纸都是出自北境王殿下之手,不知是真是假?”
公输亦忍不住得意地微微扬起下巴,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北境国一员,听到别人夸奖们的王夸奖王都当然得意,便点点头说道:“当然是真,北境王殿下在机关术一途手段鬼神莫测,也只有殿下能建出如此宏伟城池。”
墨时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瞬,原本想要借着这座城池跟公输家没有关系打击对方一下的,刚刚那些话只不过是个引子,结果看着公输亦如同小公鸡样骄傲的模样,后面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算了算了,反正这货傻也不是一天两天,跟在这里斗嘴也没意思。
毕竟这里算得上是公输家的地盘,万斗嘴赢了,对方一生气喊着武侯来揍他们,们可扛不住。
墨时又看了看城墙,不得不说,这个城墙的确宏伟到了让他觉得自己渺小的地步。
跟任何或精巧或诡异的机关术都没关系,它就是简简单单的伫立在那里,足以让所有的机关师为之头痛。
反正以墨时的见闻和学识,都想不出要怎么才能攻下这样一座城池。
作为敌人的话唯一能够期望的大概也就是对方守城的将领是个蠢货,自己犯错把敌人给放进去。
进了城门之后,公输亦转头说道:“王都之内除了武侯和特殊人员,其他人一律不得携带利器,诸位,还请随我同去将佩剑以及其他武器上交,你们放心,你们的东西会有专人保管,等到离开王都的时候可以凭借凭证去领来。”
墨时倒是洒脱:“既然规矩如此,我等自然会遵守,还请公输兄带路。”
公输亦带着们一路到了城墙根下栋小院子里,到了那里之后墨时等人发现来上交利器的人竟然不少,而且交上去之后大家仿佛还都很开心的样子。
墨时有些奇怪,在他看来武器被卸怎么也不至于这么开心吧?
公输亦在一旁看了眼墨时说道:“如今朔方城可以算得上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就算将武器上交也不需要担心会被人所伤,因为跟你起冲突的人手上也没有武器,反而比那些能够随意带着武器的城池安全许多。”
墨时一想也是,这样看倒也能解释那些人为什么个个都还很开心的样子,有的时候大部分人带着武器并不是真的性情凶恶,们只是不得不如此而已,毕竟没有武器遇到有武器的凶徒,那不是等着吃亏吗?
将武器上交之后,墨时他们一人便拿到了枚石牌,上面写着编号,而墨时注意了下,这个号码正好是存放他们物品的那间仓库的编号。
不由得微微笑了笑,觉得北境国果然挺好玩的,感觉这里处处充满着新鲜感。
公输亦一边带着们往外边走边说道:“不仅如此,城内也不允许纵马奔驰,若是违反被武侯抓到,轻则罚款,重则羁押四五日,你们可要小心。”
原本公输亦还以为墨时等人肯定会不服,毕竟连长安城都没有如今的朔方城严格。
倒是没想到墨时竟然追问道:“哦?那除了这事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吗?”
公输亦:????
墨时笑着补充了句:“总要小心些别犯了北境王殿下的忌讳才是。”
公输亦心中越发警惕,这人在墨家年轻一辈中是最出挑的那个,长辈们对宠爱有加,同辈也都佩服,所以也造就了身恃才傲物的脾气,以前墨时可没这么好说话。
现在表现的脾气这么好必然有问题。
边想着边赶紧将人带到了驿站,客套番之后就准备赶紧去跟爹说声。
公输亦走之后,墨时身边的位小娘子说道:“堂兄,你对公输家那个小子那么客气做什么?就算家主说要来跟公输家交流也不必这么低声下气吧?”
墨时看着公输亦的背影笑了笑说道:“公输家?我为的可不是公输家。”
转头迎着其他人疑惑的目光说道:“我为的是北境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