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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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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遍了全市几条街的花店,终因下雨和夜深,花店均已关门歇业。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与力量,一家挨着一家敲着花店的门。最后,或许是我的真诚和执着被一家花店的老板感动,他睡眼惺松的开了花店的门,并替我包扎好了鲜花。

我捧着花,换了衣服,撑着伞,蹲在单元的入口处,等待王凌安的归来。

我不停的抽烟,也不停的想,呆会见到她,我该说些什么呢?

我幻想着N种与王凌安对白的话语,也幻想着N种当她见到我的表情,也预想着N种结局。

可是淅沥的雨声和香烟的麻醉还是遮掩不住我的忐忑。

没有撑伞,我又开始在雨中踌躇起来。我在想,一会儿见到王凌安,我到底该对她说些什么?是我爱你,还是我喜欢你?是对她说做我的女朋友吧,还是对她说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可是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这突如其来的爱,亦如我这突如其来的零乱和情感,她会接受吗?她能接受吗?接受得了吗?她会不会,依然冷漠的看向我,然后道出一句依然冷漠的、绝情的话语?

我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我现在能够做的,就是鼓起勇气向她表白。能不能感受我的真诚与爱意,能不能接受我的表白,或者是对爱情的向往与体会,那是她的事情。

至于结局,我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因为多想只能带来更多的忧郁。如果我能经营这段爱情的话,能理性的去想做些什么的话,我也不会让泪水流延到嘴角,然后哭泣!

可是我仍然不敢想象,如果王凌安拒绝了我,彼此以后,面对的将是一种怎样尴尬的生活。而她现在,正忘乎所以的爱恋,正身陷其中的爱恋,答应与不答应的前后两种结局,逻辑推理上虽各占一半,而实则,第二种结局的胜率,或许连百分之一也没有。

我想再白痴的人也该懂,珍惜眼前而不是朝三暮四。

可我就这样甘愿认输么?

可我就这样甘愿放弃么?

不!

绝不!

哪怕真只有那百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去试一试,像那咖啡馆里的女孩对我说的那样,不试,又怎么知道是怎样的结局?不试,又怎知道她没有在乎过我?

我抽烟,一支一支的抽烟,来来回回的踱步,时时刻刻准备着,那一瞬间,怎样对她表白。

我想我从没有过如此的惊慌,从没有过如此的迷惘,就算是在那高考如烘的七月,也没有如此惊慌而意乱心烦过。可是现在,我却为一个女人,如此困倦,如此悲惨,如此绝望!

我一遍一遍拿出手机看时间,不停张望,生怕在这个黑暗的路灯下雨帘中错过那个熟悉的身影,生怕错过那个最好的为她在这连绵细雨中撑伞的机会。

可是,原本一切美好的想象和设定,都在不远处那个男人为她打开车门为她撑伞,然后向我款款而来的瞬间定格。

心,在刹那间撕裂,疼痛不已。

什么叫心如刀割,我想莫过于我此时忘却疼痛后的孤独与无助。

可是王凌安却没发现我一丁点的异样,依然在我面前与他拥抱别离,然后转身,然后像刚发现我似的对我说:“噎,你怎么在这里?”

是的,我怎么会在这里?这个问题我何止问过自己千百遍,当初的回答是那么掷地有声,可是现在,却是这么的无从说起,甚至找不到一个理由。

是的,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没有回答王凌安的话。我想我的脸是惨白的。刚才的壮志凌云,气壮山河,雄心壮志,豪迈奔放,信心满怀,就被那一个动作和语言,敲击得支离破碎。是的,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喃南的重复着王凌安的这句话。

我不管不顾王凌安的语言、动作和表情,独自冷笑,是的,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目光呆滞。

我没有一点表情。

我老是重复着那么一句话。

王凌安似乎在看我,然后摇头,然后独自上了楼去。

待安静下来,只剩下了滴哒的雨声,我,突然,瞬间把花捏碎……这次,坚强得没掉一滴眼泪。

我突然想到了那么一句话,有些东西,是你的终将是你的,不是你的,也莫强求。

我想我与王凌安的牵扯,终将是到该结束了的时候了吧,要不,她看见我抱着那么一束漂亮的玫瑰,明知道我是在等她而来,却还依然对我说“噎,你怎么在这里”这样的话。

我再次把自己淋湿了个透。然后艰难的爬楼,吃力的开门。

突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惫。

我把湿透的衣服脱在木地板上,关门睡觉。

我想我该要歇息了,或许明天醒来,该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

我们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是半夜里,却突然没任何征兆的发起了高烧,头疼得醒了过来,感觉全身冰冷。

我迷迷糊糊起床吃了退烧药。我想坚持一下或许就挺过去了吧。

不知道是药物起了作用,还是心里起了作用,没多久果然就感觉好一些了,于是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却发现浑身似被火烫,手心额上全冒着薄汗,痛苦得让人难以坚持。我从床头柜里拿出体温计一量,显示结果竟然是39﹒8度。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赶紧起床,却软绵绵的发现四肢无力,头重脚轻,口干舌燥。

求生的本能使我拿起手机给王凌安打了电话。

我永远也忘不了王凌安在用手试过我的额头后表现出来的那种慌张,以及语言的焦虑,还有那随之而来的眼泪。

她说:“安阳,你可别吓我?”

她说:“安阳,你要坚持,我们这就去医院。”

她说:“安阳,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可还没批准你死呢,你要死了,我怎么办?”

然后,我就看见她那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滚落,滴在了我的身上。虽然我的身上骄阳似火,可我仍然感觉到了她那泪水的温度,热热的,沁人心脾。

然后我感觉到她帮我穿衣服、裤子、鞋子,搀扶着我一步一步下楼,在救护车上一直握着我的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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