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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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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有时候,

只求,

时间的流逝,

岁月的糙磨,

不会殆尽我的年华。

我看着她抖动的身体,想上前安慰,可脚步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勇气,怎样都挪不开。忽然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我的尴尬。“这是怎么了?”兰诺的笑容在她看清蹲在地上痛哭的夕儿时僵在嘴边。“晴子……”兰诺看着我,脸上的蓦然闪现出愧疚的神情,“对不起。”我不明白兰诺为何要说抱歉,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走到夕儿身边,将她扶起来,轻轻拍抚她的背。

“夕儿,我可以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尹晨曦的?”我看向夕儿,问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感情,夕儿只是一怔,望向兰诺。兰诺抬头看着我,眼神倒是丝毫不慌乱,“晴子,你不要误会夕儿,告诉她你的身份的人是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我倒是疑惑起来。“你放心,关于你的身份,除了夕儿,我再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只是觉得,让夕儿这样傻傻的以为霆莫喜欢自己,实在太残忍。”

我轻轻点头,“你不说,迟早,我也会告诉夕儿的。倒是应该谢谢你。”“谢就不必了,这样背地里打小报告的事,怎么说也不光明磊落。”兰诺说着,伸出手握成拳伸向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微微一笑,这个兰诺,多大点儿事儿,还需要发这样的誓言。要知道,拳拳相撞就意味着绝不背叛。当年,我和夕,霆莫,洛野和岳阳也是如此立誓结成五杰的。

看着兰诺郑重的样子,我伸手也握成拳,重重撞在她的拳头上。“有件事,我想知道。”我靠近她,尽量轻的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抿抿嘴,最终还是低声说到,“是洛野告诉我的。”呵,我心中轻笑,洛野,倒看不出,原来是你!哼,等我处理完霆莫的事再来找你算账!

我看向夕儿,语气因为刚才兰诺的话而有些显得心浮气躁,“夕儿,我和霆莫之间除了兄弟之情外再无其他,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你和霆莫之间的障碍不是我。我会找机会和霆莫说清楚,不让他有任何幻想,可是,如何让他爱上你,这是你的事情。”停顿一下,看到夕儿有些受伤的样子,我的语气缓和下来,“既然你已经喜欢他那么多年,默默无闻地关心,有意无意的在意,现在他已明白你的心意,何不再坚持一下。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我想慢慢的霆莫你是值得爱与被爱的。”我说着,伸手拭去挂在夕儿眼角隐隐若现的泪水。“别在没有结果的时候哭泣。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来照顾霆莫。”

夕儿点点头,娇小的身子倚在兰诺的怀里,兰诺拦着她,向楼梯口走去。我转身,站在窗前,俯视通往医院出口的道路,那条路,通过花园,连向医院的大门。我看清,两个身影慢慢走出医院的大楼。一个身影停下来,抬头向楼上望来,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六层的某个窗户正在闪闪发光。另一个身影伸手拍拍她的肩,于是,这个娇小的身影回头,坚定地向前走去。很久很久以后,当我回想起这一幕,依旧觉得那样的温暖让我的嘴角禁不住想要扬起淡淡的笑。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跑向六楼。太过剧烈的运动让我急喘着推开霆莫的房门。 “你干什么这么急,身体才好些,就不能慢点儿吗?” 他看着我大声地喘气,责备中满满都是关切。“我不用你管!”我插着腰,呼吸的不顺,心里的憋闷让我忍不住大声喊道。霆莫一愣,“我只是关心你啊……”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我嚷嚷着,冲到他身前,“霆莫,收起你的心,别再放在我身上了。别再关注我,别再说喜欢我,别再因为我伤害无辜的人,你的心意真的快要让我喘不过气了!”我愤愤喊着,他错愕间,像只受伤的小兽,明亮的眸子看着我,眼里却是掩不住的痛楚。

“你别这么看我,别看我!”我喊着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他依旧倔强的盯着我,鼻翼微微颤抖。“别看我!”我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清脆的声音回响在病房中,我愣住了,看着他侧着头,嘴角慢慢浸出鲜红的血滴,我心痛的不能自已。“你干嘛不躲开啊!”我哭着捧起他的脸,他左侧的脸红红一片。我哭着用袖子给他擦试嘴角的鲜血,他倒是咧嘴一笑。他的笑让我愤怒的心渐渐被愧疚淹没。

“怎么啦,怎么啦?!”门忽然被打开,我迅速抽回手,看向门外,只见,洛野和岳阳傻乎乎地站在那里。“都给我滚出去!”我喊道,随手将桌子上的水杯向他们甩去。洛野迅速关门,水杯便在接触门的那一刻炸开了花。

看着玻璃水杯碎成一地,溅在地上闪闪发亮,我缓缓吸了一口气,平静心绪,转头看向霆莫。不再像刚才那样激动,我静静看着他。“霆莫……”“你不用再说什么,我不会再让你为难。”他咧嘴笑看着我,“晴子,只要你开心就好。”

“不是的,”我用手捧着他的脸,认真看着他,“不光是我要开心,霆莫,你也要开心,我们每个人都要开开心心的生活!”我放下手,转头望向窗外,天空一片清澈的蓝,像极了曾经某个人的眼眸,那样的深邃而圣洁。“我总是想到夕,想到他便会觉得很可惜很可惜。他还有那么长的路可以走,还有那么多可能发生的故事。真的好可惜,他都不能去体会,还有林浪,他们都这么年轻便失去了生命。我们活着的人怎么可以不去珍惜每一天,怎么可以不开心的笑,不开怀的生活。”

霆莫随着我的眼神望向窗外,轻轻叹了口气。“我以为,夕离开了,我们就会在一起,就像童话里那样。所以,我一直坚持,等待着。”我转回头,看着他俊美的侧脸,有些疼惜,“可是,生活中,没有多少是童话!”我静静说着,心里一阵难过,“就像,我以为,我会和夕在一起。就像,你以为,我们会在一起。可惜,生活不是这样的。”

他转回头,看着我,淡淡的笑着,伸手宠溺地摸摸我的头,“我总是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我轻笑,“可是,我早就变了。”他的手顺着我的额头滑下,触摸我的发髻,“在我心里,你从未变过,永远是那个和我抢冰激凌,一起打水仗的小女孩儿。”

“那我问你,”我拉住他的手,就像儿时那样,用他的手将我的手包住,“我最喜欢的音乐是什么?”“班得瑞的曲子。”“我喜欢的食物是什么?”“冰激凌。”他流利地答着,我知道,我的每一个习惯,他都深入骨髓,就如我对夕的记忆一样,无法抹去。

我轻叹一声,“霆莫,你不知道吧,自从夕走了,我再也没有吃过冰激凌。”在他惊诧的神情中,我继续说道,“过去,我喜欢班得瑞,喜欢他们曲子里自然的模样。可是,现在,我觉得那些曲子*静了,安静的让我觉得好孤独。所以我开始喜欢林肯公园,喜欢他们改编后的robort man,喜欢Lady Gaga的telephone,喜欢听着它们去兜风。”

我认真看着霆莫,我希望他可以记住我的话,“人都是会变的。你记得的,还是四五年前的我,现在的我,早已不是过去的样子,以后我还是会变化,或许就变成你不喜欢的样子。霆莫,把这样的喜欢记在心里,不好吗?即使,年华老去,你还是会记得,曾经有个人,和你一起抢冰激凌,一起打水仗。你和我,都会活在彼此的记忆里。”

霆莫静静看着我,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宁静而忧伤。我知道,我这些话一定让他不好受,可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并不是断了别人的希望,而是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我宁可在此时让他痛不欲生,也不要让他在迷迷茫茫中继续期待着,到头来发现自己像小丑一般一厢情愿,对我生恨。我站起身,他没有阻拦我。收回眼神,我转身走出病房。关上门,靠在门边,我抬头看着皓白的天花板,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从今往后,我和霆莫就像走在两条平行的道路上,遥遥相望,但,再不会有交叉的方向!

转身,我看到,不远处一个身影靠着墙,向我看来。看到他的时候,我忽然松了一口气,嘴角扬起莫名的笑意,走向他。“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躺着!”我伸手拍拍林苏受伤的手臂,“还疼吗?”林苏“咝”地深吸一口气,脸上极力维持着酷酷的表情,“哈哈,疼就快回去休息吧,还到处乱逛!”我说着,挽起他的胳膊向前走去。

“还不是洛野说大小姐你发飙了,跑过来找我把你镇住。”林苏坏坏笑着,伸手捏住我的面颊,左右打量着,“我看你这不是好好的吗?会笑会笑,活蹦乱跳。”“哎,疼!”我皱着眉,拂去他的手,插着腰,“哼,想找你来镇住我,你镇得住吗,啊?”我伸手点点他的胸膛,“小心姑奶奶我哪天收了你!”林苏抬手将我的手包在他的掌心中,“你早就把我收服了!”他温柔地看着我,我的脸蓦然火烧火燎。“呵呵,呵呵……”我干笑着,看到四周来来往往的病人,护士看着我们掩不住的笑,我赶忙将手从林苏手中抽出,扶扶额上的刘海,掩去脸上的尴尬。“快走啦!”看林苏还是那般花痴地看着我,我用力拉着他,向他的病房跑去。

“快点躺好,”我将林苏推上床,给他盖好被子,“不许再动!”我命令道,将他的胳膊也塞进被子,“等一会儿,干爸干妈就该来看你了。我不知道刘叔是怎么和他们解释我们受伤的原因的。反正,过会儿你最好乖乖的,省得惹干妈伤心。”“好啦,我知道了。”林苏躺着望着我,忽然问道,“兰诺和夕儿来过医院了,是吗?”我点点头,“她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受伤的,按道理刘叔刚刚才告诉爸我们在医院。”我轻哼一声,还能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洛野,到底怎么回事,简直是把我们每时每刻的行动都报告给兰诺,真不知道兰诺是用了什么方法,把这个愣头愣脑的家伙收得服服帖帖!我还在暗自数落洛野,只听林苏说道,“紫涵也来过了。”

“嗯?!”我抬头看向林苏,心里蓦然泛起酸酸的味道,“她是来看你的吗?”林苏点头,我转头,掩去眼里的不自在,林苏的手轻轻覆盖在我的手背上。“她没有见到我。我看过你后,就到花园里转了转,回来的时候,只是看到她从楼里走过,我没有叫住她。”我心里一阵窃喜,本想拍拍他的肩,夸他干的不错,可又觉得这样实在显得自己小心眼儿,再说,林苏和紫涵本就是一场误会,我又何必介意。我点点头,向林苏笑笑,“我明白的,你好好休息,我也先回去。等下干爸干妈来了,我再来看你。”林苏点点头。我走出病房,关好门,径自走回自己的病房。

远远看到房门开着。我想是刘叔在里面,懒洋洋的靠着医院的墙,一步步滑向病房,刚进门,我便哼哼道,“妈呀,累死我啦!”抬眼间,却看到身穿红色披风的一个女人略带惊讶地看着我。我一个机灵站直身子,看到果果从那个女人的身后走出来。她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我再看了一眼红衣女人,这不正是果果的妈妈吗?!

“啊,阿姨好!”我立马收起刚才的吊儿郎当,换上一副可爱恭敬的笑容。果果妈妈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感觉不出她眼里是喜欢还是憎恶,只是这一眼,便让我倍感压力。我暗叹,果果妈妈还真是威慑力十足啊!

“妈妈,我能不能和晴子说会儿话?”果果怯怯说着,脸上带着哀求的申请,“就一会儿,我不会乱跑的。”阿姨点点头,转身走出门。

看到阿姨消失在门边,果果赶忙关上门。我立马变得欢呼雀跃,“果果,你怎么来啦!虽然只有两天不见,可想死我啦!你身体好些了吗?什么时候回来上课?”我拉着果果,自顾自说着,却发现果果的脸上,没有一丝快乐的神情。“你怎么了?”我奇怪地问,拉她坐下来。果果的眼中渐渐闪起一层薄雾。“晴子,我该怎么办。我妈妈看了我的日记本,里面写着每一天我在学校发生的事,尤其是关于林老师的。”“什么?!”我惊叫道,“她怎么会看到你的日记!”果果掩去眼中的泪,叹了口气,“和我妈争吵时,我把书包扔在院子里,我妈昨晚捡回书包的时候日记从里面掉出来,她就看了。”“啊,这么巧啊!那阿姨肯定很生气吧。”我能想象出望女成凤的阿姨知道果果暗恋着自己的老师,并且因为这份感情严重影响了学习,她该有多难接受。

果果点点头,略带哭腔地说道,“我妈狠狠打了我一顿,还不准我上学,如果不是我拦着,可能她要闹到学校,说林老师勾引未成年少女。那样,林老师的前途就全毁了。”我伸手,拉开果果肩上的衣服,看到里面青紫一片。“怎么下手这么狠!”我愤愤说着,“难道你不是她亲生的女儿吗?至于下手这么重!”果果抽泣着,拉起衣服,轻轻摇头,“晴子,别怪我妈,她是这样的脾气。我也明白,是我让她伤心了。如果打我几顿能化解她心里的气,我也认了,可是,我好怕我妈会把事情弄大,那样我还怎么有脸面对林老师啊!”果果说着,趴在我肩上,恸哭起来。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果果,你先别急,阿姨现在正在气头上,所以难免会有些过激行为。这些天,你就顺着她些,也让她有时间好好想想清楚。我想阿姨一定明白,今后你还要在学校生活,把事情弄大对谁都没有好处。不过,有时间你还是要和阿姨聊一聊,我想她会理解你的心情,毕竟阿姨也年轻过的。”果果坐起身,点点头。

我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捏捏她的小鼻子,“小美女,笑一个吧,再哭可就不好看啦!”“晴子,和你在一起我就开心好多。”一个明媚的笑容显现在果果脸上。“对了,晴子,你的伤怎么样,严不严重?”果果上下打量着我,我只觉得眼前黑线闪过,额,如果让果果知道,我居然因为晕血而倒在战场上,她会不会笑掉大牙!我赶忙摆摆手,“没事没事,凭我的本事,他们怎么可能伤的到我!”“那倒是!”果果拍拍我的肩,“我就知道晴子最厉害了!听兰诺说你们居然帮着警察去剿灭了青龙帮,我都不敢相信。听说这个帮派可厉害了,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警察查了好多年才找到他们的老窝。哎,你们是怎么遇到那群坏蛋的?”果果兴高采烈地望着我,我嘿嘿哈哈地笑笑,“碰巧而已,碰巧而已……”果果满眼的崇拜,“你们真的好勇敢啊!遇到这么凶狠的人,居然敢和他们硬拼,真的好棒!”我只好配合地笑着,心里恶狠狠骂道,洛野,你到底告诉兰诺多少事情啊!

正当果果说的眉飞色舞的时候,门轻轻被推开,果果妈妈探进身来,“果果,该回家了,晚上还有钢琴课呢。”“哦,好。”果果脸上闪现出失落的神情。“你在这里,晴子还怎么休息呢。”阿姨说着走进门,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给果果披上。“阿姨,不碍事儿的,我也喜欢和果果聊天。”我拉拉果果的胳膊,果果顺从地站起身,穿上衣服,只是脸上恋恋不舍地看着我,我拍拍她的手背,做了个鬼脸,果果“扑哧”一笑。我做了个“照顾好自己”的口型,果果点点头,转身同阿姨走出门。我匆忙起身,甜甜说道,“阿姨,果果再见,有空让果果到我家玩儿。”阿姨没有回答我,只是拉着果果向前走去。果果回头,我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用力向她挥挥手。终于,她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只是,那时的我却不知道,再见时,却已物是人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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