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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器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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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它了。”雪的有些艰难的道,手指轻轻滑过那只爪刺,细细的用手描绘着它的轮廓:“因为,我就是它,它就是我。”

袁秋芊和绾绾被雪的话得愣住了。都那么愣愣的看着她,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脑袋里是一片浆糊。

“器魂?”倒是司月魂琢磨出一丝味来,摩娑着下巴笑的很玩味。他一双稍嫌狭长的眼睛里却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浑身也突然多了一丝紧绷,仿佛临战之前的猎豹,优雅却又危险。只要一个风吹草动,就会血溅三尺。

器魂?袁秋芊的眉头狠狠一跳。这个东西,她好像听师傅过。器魂,故名思意——器物之魂。当一件东西和人一样有了思考的能力,有了灵魂的时候,就被称之为了拥有了器魂——而这个时候,这件东西便有了飞升成仙的机会。但是器魂的修炼是极其艰难的,比妖怪动物这些都更为艰难。

但是,没当器魂进步一,那么那件器物就会厉害许多,甚至拥有一些匪夷所思的能力。上天在给了它那样艰难的限制之后,却又难得地大方了一把。

怀疑的目光投向雪,而雪低着头,为不可查的轻轻了头。袁秋芊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了起来,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刚才绾绾会变成那样是因为雪导致的?这个雪究竟是何居心?

“我没有恶意。”雪敏感的察觉到袁秋芊的想法,有些慌乱的替自己辩解,只是声音却越来越,越来越心虚:“它只是被囚禁了这么多年,太渴望鲜血的味道而已。”

“哦?”袁秋芊一下子抓住了重:“那么,以后它还会这样的是吧?这是它的本能,你也不能控制,对不对?”

惊惶的看了一眼绾绾的反应,见她还是一脸迷迷糊糊呆愣的样子,雪艰涩的头,一双眼睛充满了雾蒙蒙的色彩。她现在应当是在担心吧?担心绾绾想明白所有的事情之后对她感到害怕吧?或者,是害怕绾绾因为恐慌而不愿意再让她跟着?

“你自己走吧,带着这个。”袁秋芊戒备的看着雪,生怕生出什么意外来。

雪听了,眼神有些绝望:“主人,难道你也这样决定?”

沉默,良久的沉默。雪感觉心里的那一簇的希望之火“噗嗤”一声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无尽的灰心和黯然。难道自己真的是不该存在的?绝望,漫无边际的绝望。

曾经,她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凡铁,被埋藏在幽深的地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个美丽异常的少女轻轻的移开压在她头的浮土,抹尽她身上的泥灰,将她第一次看见了那样明媚的阳光,感受到了阳光微醺的暖意。

好铁。少女微笑,好看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儿。然后带着几丝雀跃味道的回过头去:尊,你我用她来打造武器好不好?你是应该打造成什么样子呢?

心翼翼的用手指比划了一下,然后商量般的道:我想打造成一柄精巧的爪刺,好不好?

好,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她迎着灿烂的阳光,看见了一个男人。脸上宠溺的笑容几乎都要漾出水来。她分不清哪里是温暖的阳光,哪里是温柔的男人,只觉得这一刻天地之间都温柔安静了起来。

如此,她便被少女带了回去。她明白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可她依旧开心莫名。不管是熔炉的煅烧,还是榔头一下一下敲在身上的疼痛,她都始终觉得开心幸福。对于一块铁来,这是她最好的归宿。况且,亲自照看她的竟然是那个温柔的男人。他要给少女打造一柄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器出来。

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她混沌的灵识居然一的清晰了起来,她不在只是一块有简单意识的凡铁,而是真真的能够思考,有了感情。甚至,渐渐的凝结出了一个由稀薄能量组成的身体。虽然依旧只能在那柄爪刺中呆着,可她已经很开心。

然而,她的噩梦却从此开始。从男人开炉的那一刻开始,从上天降下第一道天劫雷开始。

那一道天劫,让她闻名天下。也让男人欣喜莫名,大概他没想到少女无意中现的铁块,居然能做出这样好的兵器。

好的兵器,自然不仅仅是拿在自己手里就是自己的那样简单,少女视她若珍宝,生怕被别人抢了去,竟然使用了最为极端的方法——滴血为媒。当那滴暗红色的鲜血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渴望来。渴望能够多来一些这样的暗红——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是鲜血。

她的嗜血,从那时便隐藏下了祸根。但若仅仅如此,她也不会如此的可怕。一切还是源于那个少女——当那个带着雾气的早晨另一个女子匆匆闯了进来时,她风轻云淡的日子就结束了。

少女不再只是明媚的笑着,她开始杀人——包括妖怪,有修为的人类,或者是一些仙族的子民。那个时候,她几乎日日都要杀人,感觉自己从那些强壮的或者柔弱的身体里一穿而过,刺透心脏的同时,她也沐浴在了鲜血中。而那股嗜血的**也越来越强烈。

或许是少女的心性影响了她,也或者是她影响了少女,总之,少女杀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每次她在那些被穿透的人身体中渴饮鲜血时,那些血液中带着的灵力便被她吸收,那些灵力积攒着,终于有一天从量变完成了质变——而她,从那一刻真正的开始踏上了器魂之旅。

也正是那一刻,少女终于知道她的存在。当她们的意识相交汇的时候,少女的反应却让她不安。少女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她,一言不,良久吐出一句话来:“你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从此,少女再也不愿意和她进行意识的交流,无论她如何的讨好,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少女一次次的完成她的梦想——不外乎就是杀人而已。

当察觉到她嗜血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几乎每月必定杀人饮血时,少女的目光也越来越鄙夷。她在那双曾经明媚如今冰冷的眼睛里,看见了遗弃的前兆。她恐慌莫名,可却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好在少女虽然那副样子,却也始终没有真正的将她抛弃。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少女带着她来到一个山洞里。她再一次的看见了那个温柔的男人。也看见了少女伤心欲绝的目光。

她没想到,两人了几句话之后,竟然突然动起手来。她感觉到了少女心中滔天的怨恨,那股怨恨引导着她,将她所有的潜能都激了出来,最终,在她的帮助下,少女竟然胜过了那个男人。

当她穿透男人的胸口,感觉到温热的鲜血时,心里突然一颤便从那漫天嗜血的**中醒悟了过来。意识一痛,她当时便失去了意识。没能看见少女和男人之间最后的结局。

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突然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她的意识,生生的裂成了两半。一半是单纯善良,一半是嗜杀冷酷。一半拥有了自由,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形成一个意识空间依附在爪刺上,另一半,却留在了爪刺上,以爪刺为身。

少女并不欣喜,只是冷冷的不一言。十年后的一个月夜,她没想到的是,少女竟然亲手将她封印。然后,埋在了当初现她的地方。

她记得最清楚的是,少女在合上盖子时留下的一滴眼泪。砸在她的身上,冰冰凉凉的带着一丝暖意,却又莫名绝望。这一封印,少也有百年。直到另一个人现了她。

但是,那人却打不开那个封印她的盒子,因为他不是她的主人。只有以主人的鲜血为媒,封印才会消失。她也才能够得以见天日。

另一半的嗜血根本就是本能,一到月满之时,即使是被封印,爪刺也会隔着封印吸取人的鲜血——如此,久了竟然没有人敢再带着她。个个恐慌莫名离得远远的。

这样混沌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一天,她被一个得道高僧画了符咒封印了起来。然后,辗转流离在人世间。直到——被偷偷藏在了那艘船的船舱墙壁的夹板里。

后来船沉,她只能跟着一起落在海底,没有了鲜血的滋润,她渐渐的沉睡。直到今天被这样唤醒。

主人,那个她朝思暮想,期望有一天能将她带回去的少女,她清醒时初尝到献血的一刻,她以为是主人。然而——不是。分明是主人的味道,可这个叫做绾绾的女子却摇晃着尾巴矢口否认。

而绾绾将她从那个她以为不可能出得来的意识空间里带出来的时候,她确信这的确是她的主人。为了让主人从此之后不再遗弃自己,她使用了一的计谋——可现在看来,主人还会再一次的因为她的嗜血而将她遗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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