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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放开那个女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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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我去上学不是很奇怪么?”小苹塔在接过自己的新校服时,随口问。

严肃捏着手里锃亮的扁酒壶,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大概算是笑了一下,“像你这种年纪的小孩,不去上学才真的算是奇怪。”

“哥哥不在,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苹塔撅起嘴,有一点赌气。

“他......他在办很重要的事情,暂时回不来。”严肃颇为费力地解释,还好小姑娘掌握国语的速度要远超包括他在内的几个英文学徒,日常对话靠着中西合璧南腔北调倒也算是没多少难度。

每个人都有重要的事,区别只在于缓急。

布鲁克林这边,地狱党的交替换血一直都在由沙人屠和程铁衣越俎代庖,一些新脸孔逐渐出现在这个大型帮派的权力中心。谁都想不到让这些底层家伙冒头的真正原因,竟然仅仅是林震南的一句话——“将来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公孙瑶每天都在看电视上的美式摔跤,另一间套房里,小刀则每天都在看众多电脑屏幕。女法官的几通电话,已经让众人衣柜里都多出了一套检控官制服。无法无天的构想加上正统无比的入职手续,就这么简单地为美国司法系统输送了又一批“新生力量”,尽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去新岗位报到过,但每个人都知道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该筹备的需要筹备,该进行的仍旧得进行。国人历来把读书的重要性看得高于一切,在这方面,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的小苹塔,显然不具备什么讨价还价的能力。

看到历来最溺爱自己的公孙瑶也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地冲着这边挥手微笑,苹塔只能低下头来,老老实实地跟在严肃和几名特工身后,去上她的美国学校。

“老严,小孩子第一天读书,反正最近没什么事情,你就费点心,多陪陪吧。”出门前,公孙大小姐这样吩咐。

“嗯。”严肃依旧平平板板的一张脸,既看不出乐意,也看不出不耐。犹豫了一下后,他把手里喝剩一半的酒壶揣进了上衣口袋。即使是喝酒,严肃的态度也很严肃,洋人酿的玩意儿向来只有沙人屠这种大大咧咧的家伙能够接受,他那壶里装的可是唐人街买来的正宗烧刀子。

巴尔什无疑是个细心的家伙,他选定的私立学校跟酒店同在东城区,相隔只有半个小时车程。等到这一拨保镖不像保镖,保姆不像保姆的汉子簇拥着小姑娘到场,所有那些校门前的家长都被震住了,尽管能上私立学校的非富即贵,但像这样堂而皇之绑着枪套来送孩子读书的,可绝不多见。

“你要跟同学和睦相处,要好好学习,要天天向上......”严肃又一次替小姑娘拉好书包,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知道了,我会听老师话的。”苹塔扮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进到校门里面,笑嘻嘻地跟门卫打着招呼,半点也不认生。

严肃背着双手,像个真正的老爹一样望着小丫头的背影很久,这才一声不吭地翻出《常用口语三百句》,踱向街边公园。身后,特工们面面相觑,想叫又不敢叫他,暗地里把交待下接送任务的巴尔什骂了个狗血喷头。

下午,苹塔放学出来,上了一步也没离开过的保姆车。驾驶座上,已经等得快要睡着的特工打了个呵欠,对小姑娘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踩下油门。

半分钟后,绕向街边公园的保姆车一个急刹,差点就撞上横穿马路的流浪汉,驾驶室里的两名特工不约而同开始了破口大骂。

“想死么?我操......”到底要操对方的母亲还是女性家属,特工们没能说出来,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探进了车里,齐齐击发。

拧着消声器的枪管很快停止了颤动,最后一枚黄澄澄的弹壳翻着筋斗,带着青烟,悄然无息地坠在血泊中。连半根头发都没伤到的苹塔大张着眼睛,不叫,也不哭,木愣愣地任凭探进车厢的大手将她抱起,像个失去灵魂的玩偶娃娃。

特工们被枪杀的整个过程如同一柄烧红的利器,正将她的记忆剖开,将封存的血腥场景唤醒。那些液体,黑的红的,姐姐被枪击后破碎的头颅,父亲的尸体,都已清晰得触手可及。

出了车厢后,被树叶切割得零零碎碎的阳光斑驳在了苹塔脸上,她觉得有些刺目,便静静地偏头。抱她出来的那个枪手诧异地看了女孩一眼,拔抢,向马路另一边冲来的严肃扫射。

“放过我们。”枪声中,苹塔忽然说。当然,没人会回答她。

惊叫奔逃的行人当中,严肃完全是在以横冲直撞的势头狂奔。这铁碑一般敦实的中年汉子全速冲刺的样子就像犀牛,所有被擦上一下半点的人几乎都是飞出去的,子弹把他身后的路面犁得支离破碎。

最先倒下的,却不是这个赤手空拳的移动靶。

抱着女孩的那人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他的同伴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暂时把注意力从严肃身上转移。这伙人全是标准的单兵作战配备,M16*加贝莱塔M92F手枪加军用匕首加拦截者避弹衣。苹塔抽出的正是那人腰带上的军匕,极其锋利的刀刃让孩子过小的力气不再成为问题,十多公分长的刃身从喉结部位直捅了进去,完全没柄。苹塔像是对待寄养家庭中的那只鹦鹉一样,没有任何表情地完成了杀戮动作,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彪形大汉倒下时像是座大山,她被连带着一同摔向地面,翻身爬起后手里还血淋淋地紧握着那柄匕首。

“放过我们,我们没做过坏事。”小姑娘抬起头,面对指向自己的枪口,双手抬起利刃,一字字哽咽着说。

“杀了?”枪手中的一人森然问,阴沟里翻船的同伴令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耻辱。

“带走吧,这孩子有用。”另一人似乎是首领,对着远处大厦顶层打了个战术手语,厉声下令,“撤退,撤退!别忘了我们在对付的是什么人!”

那幢大厦的顶层,立即有着镜面的反光一闪。狙击步枪的弹头破空而来,狂奔中的严肃腿脚一个跄踉,顿时栽倒下来直滚出老远,撞在路边钢铁护栏上,发出砰然闷响。

这一边,疾转过街口的黑色林肯停在了突袭者面前。有人拎起被*砸晕的苹塔,跟几名同伴先后上车。

“你想弄死她还是怎么?!”疾冲出去的福特车里,首领看着血流披面的苹塔,横了手下一眼。那下属阴沉着脸没有回答,他怎么也不愿说出,自己之前对上那女孩的眼神,竟仿佛狼才会有的。

空荡荡的事发路段,行人稀稀拉拉地围来,有人拨起了报警电话。趴在地上跟尸体毫无区别的严肃,忽然抽搐了一下,紧接着直接跳起。围观者的惊呼声中,他低头看了看胸前的枪眼,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嵌着弹头的扁酒壶,扔在了地上。

这是个原本不想接受的礼物,作为暂时盟友,巴尔什给林震南和所有人都送过些小玩意。中国人骨子里对酒的嗜好,让他在挑选细节上几乎没花费什么心思。除了公孙瑶以外,几个男性得到的都是市面上难觅的、最早一批三角洲部队专属配备的0.36升不锈钢军用酒壶。

无功不受禄是严肃向来坚持的原则之一,当初林震南劝说不要让美国佬太下不来台的时候,他还暗自嘲笑过对方的圆滑毫无必要,没想到这随手揣进上衣口袋的小东西,居然在今天挡下了一颗子弹。

那辆飞速开走的黑色林肯已经远得只能看见尾灯,在隐约的急刹声中向左拐去,严肃斜眼看了看侧方楼宇间的巷道,深喘了口气,也随之纵身而起。

同一时刻,如今俨然已是黑道大哥派头的沙人屠乘着加长悍马回到了酒店。

前段时间的地狱党并不算太平,一些中高管理层由于不满被架空权力,而发动了多次暴力冲击,虽然后来都被打压了下去,但大大小小层出不穷的麻烦也着实是让他焦头烂额。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历来是所有帮派分子都信奉的格言。林震南唯一一次去到地狱党总部就遭遇到的枪击事件,却无疑把这个格言提升到了另一个层次。那次胎死腹中的夺权计划,哪怕是牵连到半点的家伙都被连根拔起死得一干二净,即使是当年希特勒在铲除犹太人时,恐怕也没有展现过像林震南这般疯狂嗜血的劲头。

感觉像上了一课的沙人屠自那以后轻松了许多,这几天有程铁衣在布鲁克林尽心尽力,中情局也多少帮着打了些擦边球,他老人家也总算喘过一口大气来。

“严正经呢?”沙人屠进门就东张西望,作为一个当之无愧的电脑白痴,他只有要下毛片时才会想起隔壁房间的小刀。

“送小姑娘上学去了。”公孙瑶心不在焉地盯着电视。

沙人屠一怔,“老严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心向?我上次求他陪我出趟门,他还死样怪气了半天,整天不是蹲厕所就是缩在自己房间里,天塌下也跟他没关系似的。”

“你有没听小姑娘说过故事?”公孙瑶笑了笑问他。

“故事?”沙人屠彻底糊涂了。

上午时,接到特工们的入学通知,严肃刚准备过去苹塔房间叫她起床,早已洗漱好了的小丫头却已经到了身后,歪着脑袋看他。

“你是不高兴了吗?”苹塔问他。

“怎么会这样问?”严肃看了沙发上抿嘴微笑的公孙瑶一眼,略有些尴尬。

“如果没有不高兴,那为什么这么早就喝酒呢?”苹塔认真地说,“我爸爸活着的时候,每次赌钱输了都会喝醉,一醉了就会打人。”

严肃愕然,答不上话来,只是下意识地把手里的酒壶揣回口袋。

“其实我是开玩笑的,哥哥也有一个人喝酒的时候,我问过他同样的问题。”苹塔的脸蛋上带着笑,声音却低下来,“后来,我有跟他说过一个故事。”

严肃罕见地对这种交谈,不,应该说是对某个人的交谈表现出了一点兴趣,公孙瑶也同样把注意力从电视上移开。

“那时候,我们两个人住在一起,城里有好多警察都在找哥哥,他还是会出去,有时候回来身上会带着伤。有一天,也是很早,我起来看到他不在,就有点害怕。后来我看到哥哥一个人坐在门外,喝一瓶酒,味道就像你这种一样,刺鼻子刺得厉害。我问哥哥怎么了,他只是说没事。可一个人要是不开心,别人可以看得出啊,我想看到哥哥笑,就给他说故事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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