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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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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又隐约感觉到不只是如此,要是宋奕将军没有战死沙场于异乡的话,如果宋凭没有明升实降,被我父皇逐出京城的话,如果父皇能答应他们兄妹二人的请愿,派他们出征的话。

还有,如果宋祈没有遇到她口中所称的活死人的话。

她是不是还能是原来那个样子……

宗渊看到宋祈丢了魂儿的样子,赶紧跃上熊身把她搀扶了下来。

“你没事吧,伤势如何?哎呀,倒是说句话呀。”

我见此情形才终于反应过来,宗渊一个男子到底不方便,我跑上前去查看宋祈背上的伤。

因为是天气寒冷的缘故,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凝结了,血污和衣服连成一体,我也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姐姐,你怎么了,你回答我们一声啊?伤口很疼吗?你还能行走吗?”

宋祈脸上的血污已经成了暗红色,看着非常吓人。她好像如梦方醒一般,对着我们点点头。

宗渊解开自己的外衣,披在宋祈身上,“还是快带她回宫去治伤吧,你们且在这等一等,我去把马寻来。”

我扶着宋祈等候了没一会儿,就看到宗渊驱赶着两匹马儿出现了。

宗渊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还有一匹任凭我怎么吹口哨都唤不回来了。”

到底是皇家的马,训练有素,能找回两匹我已经觉得是万幸了。

“还是给姐姐治伤要紧,别找了,你带着姐姐走,我骑另外一匹就好了。”

大家依着我的安排,我和宗渊先合力让宋祈侧身坐在马山,宋祈背后的伤口和贴身的衣服粘黏在一起,稍有动作就疼得龇牙咧嘴的。

好不容易把她安排妥当了,我们才翻身上马,急急地往宫里赶。

我一路上因为关心,所以时不时还会关注一下宋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宋祈浑身无力倚靠在宗渊的怀里,似乎这时的宋祈又变成了我从前认识的样子。

那个明事理,会娇羞,万事都周全谨慎的女子。

看来我的猜测并没有丝毫的差池吧,若不是宗渊是宋祈钟爱之人,是不会有这样的变化的。

我突然有那么一刻的恍惚,牵连在我们三人身上的线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我也曾想过不要和宗渊来往过密,可偏偏他又是我母妃选中的人,我们的前途和荣辱,乃至生死是一体的。

我也曾想和宗渊以君子之交相处,可他过去为我做的种种,操心也好,忧心也罢,鼎力相助也好,雪中送炭也罢。总是萦绕在我心头难以挥去。

从前我还可以自欺欺人,但是现在,我知道自己做不到了。

哎,如果哪天,真到了非要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时候,我真不敢想象我们三人要如何相对。

要不要我现在就死了心认了命退出呢,天知道我什么时候又会变成原来的我,说不定就是下一刻,说不定就是明天……

可是也说不定永远都不会了。我要为了和宋祈的姐妹之情而委曲求全吗?

在这样进退两难的思绪之下,我们三人马不停蹄,直接飞驰进入了皇宫。

回到未央宫,宋祈的样子把阖宫上下都下了一跳,大家原本还以为我们几个是一起淘气,宋祈不慎跌进了什么泥坑之类的,这才闹了个大花脸。

当我急着跟他们解释说这是血迹的时候,个别胆小的都吓得捂起了眼睛,或者别过头去,不敢看宋祈第二眼了。

我又没时间再跟他们解释来龙去脉,赶忙宣了太医。

等太医来了,宋祈又闹起了别扭,死活不肯把衣服脱下来给太医诊视,一来一去的,本来脸上的污血已经洗干净了,这下又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也是,我总是用原来那个时代的标准和价值观去判断她们,可是对于宋祈来说,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好意思让男大夫看她的裸体,哪怕仅仅是个后背而已。

她一边疼得脸上直抽抽,一边又气急败坏地让我把太医赶走,任凭我好说歹说,母妃左劝右劝终是不肯。

一屋子人,包括宗渊也是束手无策。

我思来想去,只好说道:“既然姐姐不肯给太医看,那就让我来给姐姐治伤吧。”

“你?”母妃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在她看来,怎么能做得了这样的事情。

“不行不行,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怎么懂得医理,耽误了宋祈的伤情,他日怎么向她的兄长交代呢。况且你个下手没轻没重的……绝对不行。”

“母妃放心,不是我不知道轻重,也不是关心则乱,我不会单独给姐姐至上的。请太医把您的药箱交给我,您隔着帘子指挥我,您说一步,我照着做一步就是了。

不然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太医点点头,“还是公主聪慧过人,我看此法可行。”

事到如今,母妃也只能点头应允了。

我扶着宋祈进入到帐内,帮她褪去上身的衣服,只是那贴身的衣服好像长在皮肉上一样,我只能一点点用温水擦拭,先化开凝结的血块,然后用剪刀裁下后再慢慢用银针挑起剩下的细碎的布料。

纵使我已经一点一点进行,小心再小心了,不免还会时不时碰到宋祈的伤口。宋祈也算刚强,竟然一声不吭,疼的时候只是收紧背部的肌肉,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姐姐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宋祈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没事,这点疼算得了什么,我还能抗住。”

出出进进,为我不断送来清水的婢女们,都只是低着头,放下汤盆便急匆匆地退出去。根本不敢抬眼看宋祈背上的伤势。

我由此更加敬佩宋祈的刚毅和坚强了。

就这样我悬着胳膊摆弄了半天,总算照着太医所说把伤口给清理干净。

太医又吩咐我从药箱里取出愈合伤口的金疮药,先上药膏,后敷药粉,最后用纱布将宋祈的上身一圈圈缠起来。忙完了这一切,我已经要累得瘫坐在地,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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