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话原本不该属下说，然而属下觉得，王妃既然嫁给了主子，早晚都会知道此事，既然早晚都要知道，那么早知道总比晚知道要好得多。”
齐阑似乎颇难开口的模样，半天都没有往下说，倒是莫以北露出兴致缺缺的模样来，“倘若你觉得不该说，那么不说也罢，左右你是王爷的心腹，自然应该知道我和王爷之间到底是一场怎样的交易。”
“王妃此言差矣，倘若此番嫁过来的是其他的女子，主子今日本不必那般提醒着，以我之见，主子许是对王妃还有些意思。”
“与我有何干系？”
齐阑简直不知该如何与莫以北解释此事，不过他今日既然来了，索性咬咬牙，“十年之前，主子曾经有一位青梅竹马，名为言舒雅。”
难怪，如今即墨顾城的所住之所叫做舒雅居！
对于齐阑的话，莫以北只是略感惊讶，不过旋即她就恢复了平静，毕竟即墨顾城是否有位青梅竹马，和她都没有多大关系，她更加不觉得今日齐阑巴巴地跑来特意告知她此事有何含义。
“只不过言小姐死于非命，因此主子十分记挂她，就连这满王府的柳树，都是言小姐生前最为喜爱之物。”
原来，这柳树是那位叫做言舒雅的女子所喜爱的东西，难怪整个晋王府都有着柳树的存在。
听了齐阑的话，莫以北方才微微颔首，看来即墨顾城倒是个重情之人，明明言舒雅已经死了十年，可他如今依旧心心念念着这个女子。
想必她即便死了，也是一个很幸福的女子，毕竟，有这么一个男子为她牵肠挂肚，她这一世也算是不白活。
“不过如今你才是晋王妃，相信假以时日，王妃和主子之间的感情定会越发地笃定，更何况虽然王妃乃是替嫁，到底是有皇上的旨意在，只要王妃做得并不过分，主子都会顾念着王妃。”
“说完了？”
莫以北只在听到言舒雅的存在后情绪有那么一丝丝的波动，而后就恢复了从前淡漠的模样，仿佛此事和她毫无关系一样。
“说完了。”
齐阑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其后便看到莫以北漠不关心地挥挥手，“既然说完了，那就走吧，这里可是紫竹院，到底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属下告退。”
见莫以北丝毫没有因此动摇，齐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既然话已经说完，也便再没有了留下的必要，因此施展轻功离去，就好似他从来没有来过的样子。
青梅竹马么？
望着外面随风而动的柳树，莫以北的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儿，虽然说这一世她并不相信感情，可女人就是如此，她既然已经嫁给了即墨顾城，自是希望她和即墨顾城之间和气为好，不过如今看来，即墨顾城的心中既然已经有了其他的女子，那么自己即便有了晋王妃这个头衔，怕是也无足轻重。
这样也好，否则感情也只会是个羁绊和牵累。
莫以北叹了一声，旋即不再去想言舒雅之事，一转眼几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除去生意变得越来越好之外，莫以北并未觉得这几个月有任何变化，反倒是新年渐渐近了，莫以北思忖着，此番她要随着即墨顾城入宫，定会再此见到即墨洵和莫以南。
从前的时候，莫以北入宫都是以莫家二小姐的身份，即便行差踏错，也是不妨事的，毕竟不过是个家教不严的庶女而已，又没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莫以北作为晋王妃，自是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她。
毕竟，倘若莫以北出了任何错处，那么都可以将责任归咎到即墨顾城的身上，即便如今即墨顾城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可莫以北十分清楚，皇家之人最是多疑，恐怕当今圣上第一个要铲除的人，便是即墨顾城。
否则，他又何以会下旨，一定要给即墨顾城赐婚呢？还不是为了绊住即墨顾城的脚步，要让他今后做事的时候，要多多思虑一番么？
入宫前，即墨顾城难得地亲自来探望莫以北，还送了上好的衣裳过来，莫以北轻挑眉头，“王爷这是担心我给你出丑？”
“我倒是不会担心你出丑，只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如今我们同坐一条船，我不希望被你牵累罢了。”
听多了即墨顾城这样的话，莫以北再也不似头一次听到那般怨念，而是自顾自地抚摸着面料，“这云锦倒是好东西，听闻晋王府一年也就得了这么一匹，王爷竟舍得给我。”
“你是晋王妃，这小半年来你为晋王府上上下下**不少心思，这些是你应得的。”
莫以北不置可否，倘若推脱，反倒是显得矫情，更何况左不过是云锦做成的衣裳罢了，她若是从前莫府二小姐的身份，倒的确是消受不起，然而如今她乃是晋王妃，区区云锦，她还不放在心上。
“既如此，便谢过王爷。”
“明日的宴会，皇上和诸位王爷皇子都会在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必你心中也会有数，不必我费心去教。”
莫以北微微颔首，“自然，王爷尽管放心，我虽然早年没有家教，可如今我既然成了晋王妃，那么自然不会行差踏错，即便是太子妃故意找茬，我也定不会牵累王爷。”
莫以北心知肚明，即墨顾城最为担心的还是莫以南明日会故意发难，毕竟当着皇上的面，倘若她太过分的话，那么难免会显得自己不懂礼数，不过莫以北并非不知进退的人，她甚至想着，倘若莫以南敢开口的话，她定会让莫以南后悔开了这个口。
“既然你懂得这些道理，那自是最好不过。”
说着，即墨顾城也不再留恋，只留给了莫以北一个背影，而莫以北也不甚在意，左右明日不过是在皇帝和诸多王公大臣的面前上演一场你侬我侬的戏码而已，对于这类的戏码，她自是最拿手不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