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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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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漓倒是一夜无梦,但是她一直睡得不好。她是突然之间惊醒的。

她突然发现她的丈夫对她没有一点爱,这个封建的时代,男女之间只有*相见的情欲,怜惜和真爱是没有的。她有些恨自己怎么穿越到这个时代了。

这个时代不适合苏洛漓,前世苏洛漓也被那个时代的人杀死,苏洛漓发现自己其实是无处可去的,这么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自己。就算是被流放到月宫的嫦娥,也有砍桂树的吴刚和乖巧的小兔儿陪伴。为什么苏洛漓是一个天下之大无处可去的人。

苏洛漓已经流干了眼泪,欲哭无泪,她想自绝经脉死去好了,可是自己功力不够,又被闭锁了经脉,冲撞了几次的内息终究是不敌。苏洛漓有些为自己感到悲哀,怎么连死,都丧失了权利。她这么一番折腾,自己的气息四处乱入,一时全身剧痛,血从嘴角边不住流下来,一直滴到地上。

在一旁守候的夏枝只是见到一条带着腥气的褐色液体蜿蜒而来,用手摸一摸,却是红色的,夏枝大惊失色:“快叫太医来,漓娘娘吐血了!”

离无渊知道苏洛漓吐血这个消息,只道苏洛漓又是整蛊他,于是只是置之不理,继续观摩着东离,西楼,南影,北越四国地图,琢磨着如何才能先是掌握东离的政权,再一并将四国一统,自己成为人上之人,王上之王。

苏洛漓暗暗的想着,他会不会来看自己呢,自己的命,就这么薄若琴弦,想着想着,又吐出一口血来。自己的生命怎么会如此的廉价?短短两个月,自己就要死第二次了。这次是不是就要和这个美丽的世界永别了呢。

苏洛漓有些悲伤,命运给了自己两次机会,可是连一个真爱她的人他都没有遇上。红颜还未老,爱她的人已经各奔东西。怎么自己都选择了这样死去,自杀,在天主教里面是不允许的,自己结束生命的人,不可能上天堂。呵呵,苏洛漓心里是苦的,曾经自己杀了这么多人,自己怎么可能能上天堂?“屠戮魔女”居然还梦想上天堂?别傻了。

苏洛漓由于失血和经脉阻隔,开始陷入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

太医貌似是来了,坐在苏洛漓的床边握着她的手为她把脉,说她这是内息混乱,经脉逆结,开了几枚通经丸。夏枝用温水化了给苏洛漓吞下,苏洛漓已经是气息奄奄,说什么也吞不下去,只是顺着嘴角合着血液流出来,被单都被染红了。

离无道貌似也在窗边转了几圈,夏枝与他在门口应答了好一阵,无论离无道说什么,夏枝只是不许他进来,说娘娘染了会传染的疾病,小王爷为了健康不要进来。离无道还丢了几个石子上来,啪啪的撞在窗纸上。

苏洛漓虽然混沌,但是还是很清醒,这一切的一切她都听在耳中。可是离无渊没有来看她,真的没有。失望是多么可怕的情绪,象是钝钝的刀子缓慢的在心上划过来,拉过去,一直到血流满地都不会停止。苏洛漓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爱离无渊,比爱自己还要爱他,居然差一点为了他死掉,可是这个人,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最需要她的时候,却不在她的身边,多么讽刺的现实。

夏枝又亲自去跟离无渊说了苏洛漓的病情,正在地图上观摩的离无渊才知道此事真的非同小可,于是他扔下手中的墨笔跟着夏枝去看了苏洛漓。

苏洛漓,这个这么骄傲的女子,现在却气息奄奄,面若金纸,离无渊迅速地解开了他封住的所有穴道,他看着脆弱的苏洛漓,觉得有一种刻骨铭心的痛。离无渊坐在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就像这辈子他再也握不住一样握着,他凝视着苏洛漓有伤疤的脸庞,苏洛漓的眼睛紧紧闭着,他是这么的怕,就怕一松手,她就羽化而去。离无渊轻轻的呼唤着:“洛漓,洛漓,醒来看看我好不好。”“洛漓,洛漓,起来吃药好不好。”

这个时候,他浑然忘了自己是王爷,洛漓是一个妃子,他们,离无渊和苏洛漓都只是两个人间的平凡男女,相爱相知,相偎相依。

苏洛漓没有睁开眼,眼角却划出了泪水。冰凉的泪水顺着眼角流过皮肤,如此凄凉。

离无渊依旧握着苏洛漓的手:“洛漓,你怎么就这么傻,做出这样的傻事。”

苏洛漓睁开眼睛,看到了坐在她身旁的离无渊,她的身体震了一震,握着她对她喃喃细语的,到底是离无渊的真人,还是自己精诚所至,产生的幻象?

离无渊看到苏洛漓的眼睛象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那是带着绝望的眼睛。他从来没有见过苏洛漓这么让人心寒的表情,离无渊多么想她活泼可爱的和自己斗嘴,只是她的眼神告诉了离无渊她所有的情绪,她对离无渊彻底的绝望了。

离无渊觉得戚然,这个女子,如此聪明,如此武艺高强,却想自己杀死自己。她怎么可以这么傻。是不是一个堕入爱河的女子就这么傻?他怎么就这样伤害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看着气息微弱,面如金纸的她,离无渊多么难过,多么怜爱。

离无渊亲自拿来太医给予的通经丸,合着温水用小勺子缓缓给苏洛漓喂下,苏洛漓这次没有吐出来,只是艰难的用力吞咽了下去。离无渊再叫夏枝去找月月拿了自己珍藏的老人参,煮了汤,亲手一口口喂到苏洛漓的嘴里。

苏洛漓没有抗拒的一口口吃了下去,她给予了离无渊这么多的希望,怎么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绝望的痛楚让她清醒。

苏洛漓决定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怎么自己会这么傻,差点为这个男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天涯何处无芳草,怎么能这样吊死在一棵树上。她努力地吞咽着人参汤。苏洛漓知道这种东西可以延续自己的生命,她想起以前和人比武失败的时候,她也是不服输的一次次的奋起,怎么如今居然差点死掉了。

苏洛漓想起前世的时候,很多次都和死神擦肩而过,她从来都是奋力的求生。苏洛漓痛恨起自己的懦弱来,怎么一处情伤就险些要了自己的命。自己何时成了如此脆弱的人?苏洛漓决心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为了自己。

苏洛漓知道死,实在是太容易的一件事了,生命,就像草叶上的露珠,太阳一出,就会烟消云散。既然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想再死一次吗?死亡,绝对不是有趣的事情。

所以苏洛漓活了下来,她吃各种各样的补品,幸好王府的珍藏还是许多的,这么吃下去倒也能撑得住。她喝大量的药,苦的甜的,她尝不出味道来。夏枝时常喂她吃些粥饭,她也是乖乖吃下,虽然她觉得那些饭菜是如此的味同嚼蜡。

尽管吃了不少滋补的东西,苏洛漓还是瘦,像是全身只憔悴得剩下一把骨头那种,由于憔悴的缘故,脸颊都凹陷下去了一圈,只剩下两只眼睛大而无神的张望着,像是两个黑洞。苏洛漓的衣服已经全都松了一圈。

苏洛漓叫了夏枝拿镜子给自己照照,夏枝不敢违命,只好给了她。苏洛漓揽镜自照,呵,真是应了《红楼梦》里的诗句啊,自己这副样子,不就是菱花镜里形容瘦。自己几天不见自己,怎么成了这个摸样?

苏洛漓是知道自己瘦了,却不知道自己居然憔悴如斯。那个愚蠢的轻生的决定,险些害死她。这到底是自己吗,除了那道刀疤之外,倒是什么也不像了。

苏洛漓想叫夏枝搀扶自己出去走走,只是夏枝眼神波动,回答道:“娘娘,王爷叫我好生看守你,嘱咐我不许你出门。”

夏枝的意思倒是够直接够直白,苏洛漓愣了一愣。离无渊这个人从来不会怜惜她,即使是她身染重病,也是处处提防她。她转念想想也只能耻笑自己太傻,自己从来不是那种让人担心的类型,何况是曾经险些败在她手下的离无渊。离无渊不明白她不仅仅是身体的伤痛,心上也是如同裂开的痛楚。

苏洛漓只是有些叹息,合上眼,再度沉沉睡去。在梦境里面她永远是沉静的,她再度做了那个令人恐惧的梦,她只好在可怕梦中惊醒过来。

睁开眼的时候,却已经是深夜,翻来覆去苏洛漓都无法再入睡。她看着黑洞洞的纱帐顶,多么想离开这个地方。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食人的怪兽,张开嘴,满意的欢迎着苏洛漓的参加,这是新鲜的血肉,美味的食物。

苏洛漓多么想逃跑,只是自己这几天虽说憔悴着卧床休息了这么多天,由于吃了许多补气的人参的缘故,精神还是很好。她悄悄地穿上鞋子,巡视巡视,房间里没有夏枝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夏枝不知道去了哪里。

苏洛漓慢慢地走出去,来到自己的花圃拔了几味药材。花圃久未巡视,倒还是齐整的,想来还是有人打理的原故。苏洛漓看着那棵自己时常攀出去寻找离无道一起四处游玩的樟树,不由自主的就爬了上去。

她本身中了废功散,功力就损伤了不少,又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一身武艺之比平常人略佳罢了。不过虽说如此,爬一棵树倒还是不成问题的。她轻巧的翻过墙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身上还有不少散碎银子,她也带在身边了。想来维持一段时间的生计倒也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过了这段时间又当如何呢?苏洛漓心底没有答案,难道又去继续自己前世未完的杀手事业?苏洛漓只是不愿意的,毕竟这不是一份好的职业,她并没有忘记刀头舔血的日子,别人说你不得好死的狰狞表情。她回不去从前的那个苏洛漓了。

苏洛漓,这个曾经的“屠戮魔女”,居然有了优柔寡断,悲伤怜惜的情愫,实在是不符合苏洛漓的本性。苏洛漓慢慢地走出了王府,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前往锦绣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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