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天一想说的是，有汤云英在场，他实在不好动手去检查杨礼荣的身体。
汤云英答应一声就往外走出，秦天一眼望着诊室门外，过了好一阵才见到杨礼荣迈着很是犹豫的脚步又走了进来。
秦天一便站起向来望向他，用轻和的声音道：“杨礼荣，快进来坐下！”
杨礼荣局促不安地朝秦天一羞涩一笑坐在病人就诊椅子上，秦天一单刀直入地道：“你的情况汤云英都跟我说过了，我先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可以了。”
杨礼荣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轻声答道：“好的。”
秦天一在病历上写下杨礼荣的姓名、年龄和住址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轻声问道：“听说你在洞房夜也没起来过，有这事吗？”
杨礼荣听了，一滴泪落在他面前的桌面上，发出“啪”轻微的一声响。
一个男人这么容易掉眼泪，秦天一见状慌了手脚，急切地问：“杨礼荣，你这是怎么啦？”
杨礼荣很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幽幽叹了口气，抬起目光盯着秦天一的双眼，几番挣扎过后，才垂下眼睑道：“是的，没起来过。”
秦天一似乎意识到什么般望着杨礼荣，继续问道：“那你一个人睡的时候，有起来过么？”
见杨礼荣眼眶里的泪水打着转，似乎又要流下来，秦天一赶紧从餐巾纸盒里抽两张递过去，道：“我现在是你的医生，问这些问题自然是为了诊断出你的病因来。这一点，请你理解！不然，我真的帮不了你的！”
杨礼荣擦干双眼眶，轻声答道：“秦医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本来，我也挺喜欢女孩子的，但，但那事过后，我才慢慢变成只喜欢男人的。”
作为医生，秦天一自然听得明白杨礼荣话里的那事是什么事，也不去深究跟杨礼荣做那事的那个男人是谁，继续明知故问道：“这么说来，你是起得来的，只是面对女人才因没兴趣起不来，是么？”
杨礼荣仍旧垂着双眼答道：“嗯，是的！”
“那你是在什么年龄上跟他发生关系的，是你主动还是他主动的？”秦天一想从主动性上来判断杨礼荣改变兴趣的原因，虽然他已经听汤云英提起了。
杨礼荣听了突然抬了起头来，双眼充满怨恨地道：“我是被他暴力奸了的，他威胁我说，要是我不从他，他就跟杀死其他人一样杀死我一家人！”
秦天一异常诧异地“呀！”了一声，双眼紧盯着杨礼荣，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杨礼荣的眼泪再次落下，接过秦天一递给他的餐巾纸擦着，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十年前，那时我还在上初二。第一次那天是周五傍晚，赵香农将车子骑到我学校门口，等到我出来要回家时，就说他刚好要回村里去，就招呼我上车一起回村来。”
秦天一以为杨礼荣说的是杨礼光，有些不信地摇了摇头，问道：“你怎么不反抗呢？
“谁知道他却将车子开到鸡公河岸的毛竹林中，威胁我说要是敢不听他的话，他就杀死我全家。我害怕了，担心他会杀了我全家，就顺从了他。”杨礼荣带着哭腔解释道。
秦天一听了从椅子上一下子蹦了起来，尖声叫着：“这，这，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发生呢？”
杨礼荣眼泪如雨般滑落，哽咽道：“赵香农威胁我要随叫随到，不得反抗不得声张，要是敢报警就杀了我全家。从那以后，赵香农隔三岔五就到学校来找他，有时还直接到教室门口以我家人的名义将我接走暴污，完了再让我走路回学校。”
秦天一心里非常同情杨礼荣的遭遇，轻声问：“这情况维持了多久？”
“前后快两年的时间！不久以后，我发现赵香农也经常接走杨礼光，便知道杨礼光也遭了赵香农的蹂躏了。再后来，王怀恺也经常来找我，同样将我接走到河边的竹林里去做那样的事情，也同样威胁我。”杨礼荣边哽咽着说着，边不时抬手抹着眼泪。
据杨礼荣所说，他和杨礼光后来都知道彼此的遭遇了，就互相安慰着好上了。
初三没读完，杨礼荣和杨礼光就各自回家结婚娶老婆了。
但他们俩都发现面对老婆已经起不来了。
杨礼荣突然将头伏在桌沿号啕大哭了起来，秦天一一见慌了手脚，连忙朝大门口喊着：“汤云英，你在吗？在的话快进来！”
汤云英虽然答应秦天一要先回家去，但她的心放不下，待老公杨礼荣走进了诊室，便蹑手蹑脚走到诊室窗外的墙角，竖耳听诊室里的对话。
山村女人质朴，汤云英嫁给杨礼荣，虽说遭受此等屈辱遭遇，却立即跑进来紧紧抱着杨礼荣的脑袋，道：“杨礼荣，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好好跟秦医生讲讲！”
汤云英见杨礼荣还是一个劲的哭，紧紧抱住哭得梨花雨乱落一般的杨礼荣，用手臂拭去他腮帮子上的泪珠，颤抖着声音道：“礼荣，你这么久不回来，我在心里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礼荣，这事不怪你，都得怪那个该死的男人。礼荣，你受委屈了！不哭了，我们给你做主，你不哭了！”
受汤云英的鼓励，杨礼荣待心情平复下来后，缓慢地讲起他和杨礼光去参加赵义明婚礼那晚的事情：“那是在十年前，当时只有十六岁的我，凑热闹也去闹赵义明的洞房，结果却被吓坏了，新郎赵义明竟然在那天晚上被赵香农和王怀恺合力杀死了！”
秦天一见杨礼荣的病因，不仅扯上了赵香农和王怀恺父子暴污杨礼荣和杨礼光的事情，还扯上了赵义明的婚礼，立即神情严肃起来问道：“什么？赵香农和王怀恺合力杀死赵义明？”
杨礼荣和汤云英都诧异于秦天一反应之剧烈，汤云英紧盯着秦天一的双眼问道：“秦医生，你这是怎么了？”
秦天一赶紧掩饰着道：“没什么，我听林桂月说过，她老公就是在参加赵义明婚礼的当晚失踪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