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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玄铁峰桂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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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灵暗望着黑衣少年倒下的身影,耳边传来阿白的声音:“灵暗,百里徒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秦灵暗道:“与我何干?”他漠然的转身离开。

阿白见此,着急的不行。就在秦灵暗一脚踏出后院门时,阿白忽然厉声道:“灵暗,你对师尊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

秦灵暗脚一顿,人站在门口半天,面上神情没有变化,宛如一尊浸在月色里的白玉雕像。

漆黑的高空悬挂一轮月钩,大地笼罩在朦胧苍凉的月色里。此时落雪如雨,一片片落雪扫在秦灵暗身上,为其巍然不动的身影平添几分萧索寂寞之意。

“不止。”他的回答如此简短,但是里面包含的信息量却是不小。

阿白:“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喜欢上别人呢。”

“你想多了。”

接着,阿白和秦灵暗讨价还价许久,秦灵暗才同意阿白用‘方外空间’和他交换,来救百里徒。

秦灵暗折回身,看见倒在树边的黑衣人。那人面色苍白,仿佛一碰就碎的陶瓷。他暗自腹诽:你不会是阿白的亲儿子吧,否则它怎么一遇到你的事,就变得格外大方?

秦灵暗抱起百里徒,发现对方轻的只剩一副骨架,几乎没什么重量。他低头打量起百里徒:你就是未来的大魔头?我的前世?怎么看起来和我一点都不像?

百里徒迷糊间感到四周有熟悉的气息。

梦里,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好像那些人的拳头打在他的自尊上,将他伤的玩无体肤。可是,就在他瘫倒在地上的时候,突然有一双冰凉却温柔的手将他从深不见底的泥泞里拉了出来。

百里徒感到有人背着他离开,替他洗澡,擦伤,更换衣物。从小到大,他还从未被如此温柔的呵护对待过。这与众不同的温柔对待,让他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脏有了停憩的地方,不愿离开。

……

百里徒的梦还在继续,他浑然不知自己被抱到了后院木屋内,脸上露出又哭又笑的奇怪神情。

秦灵暗将收拾好的百里徒放床上,背过身离去,便没瞧见百里徒的神情。

自秦灵暗走后,一直从旁观察的季老在黑镯子里皱起了眉,喃喃道:“这小子的那把伞怎么这样眼熟?”

第二天早上百里徒醒来,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家具物什简单,都是统一的白桦木做的。这里的布置风格沉静优雅,又有几分小清新。

透过床边的窗,百里徒看见后院种植一小块墨梅树的地段。这里四季如冬,一朵朵似浓墨点上去的梅花在枯瘦的枝丫间开放,飘散着一抹如墨水浸润的香气。

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此时正独盘坐在梅树下,百里徒漆黑的瞳孔一缩,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处。他在秦灵暗的卧房里!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传遍全身,百里徒蹭蹭被褥,又重新躺了回去。

灵暗果然还是关心我的!

百里徒姣好的面容上咧开一个傻乎乎的笑。他裹在被窝里打滚,道:“灵暗~”

正在打坐静心的秦灵暗背脊一寒。他起身,决定去见见那三人。可是就在他路过窗户的时候,他听到了百里徒用肉麻兮兮的语调一直在喊他名字的声音。他脸色一沉,阿白汗颜。

秦灵暗扣了扣窗户,道:“从我床上滚下去!”他看着将他的床滚的乱做一团的百里徒,眼神冷的几乎能杀人。

百里徒趴在窗边,他好了伤疤忘了疼,笑得很蠢,道:“灵暗,我心悦你。我们结为道侣吧!”他的语调微微上扬,看得出很高兴。

阿白道:“灵暗,你要冷静……他说不定只是开开玩笑呢,你别当真就是了!”它果然为百里徒开脱。

秦灵暗道:“你年纪尚小,这种话往后还是不提为好。”或许是阿白的话起了作用,他看百里徒也没那之前么不顺眼了。

百里徒见此,并没有反驳秦灵暗的话。他道:“那什么时候我才能说这种话啊?”

秦灵暗觉得百里徒没有反驳,还不算无可救药,便教育道:“只要你不对我说,我也懒得管你。”

百里徒点头,道:“哦。”他这一声,意味深长。

秦灵暗还要接见另外三人,便转身离开了。

百里徒望着对方的背影,失神的喃喃自语道:“灵暗,这辈子只会对你一个人这样说,到时候你可千万一定要管我……”

秦灵暗来到雪阳峰边上的玄铁峰,那峰乃是郭晨的主峰。玄铁峰上强阵无数,陡峭如削,十分难登。但是最上面却四季如春,种满了肖小米最喜欢的桂花树,一眼望过去,嫩黄杂着白一片,格外清新自然。

秦灵暗御伞登峰,来到玄铁殿。他一来,就看到郭晨在那里等人了。

郭晨喊道:“小师侄,你总算来啦!”他脸上挂着恶心的笑容。

秦灵暗落下,问道:“师伯何故如此热情?”

郭晨道:“诶,直至今日师伯才知小师侄当初是毫无虚言!那个程云果然对我家小米只是玩玩的而已,今天我见他一听到你的消息,就把小米给甩了。”

秦灵暗道:“师伯是在怨灵暗破坏了小米和程云的感情?”他觉得可笑,小孩子之间的感情出了矛盾,这郭晨居然把罪怪在他身上!

郭晨道:“怎么会?不过是感慨一番程云于小师侄兄弟情深罢了。”他的话怎么听怎么阴阳怪调。

秦灵暗懒得和郭晨纠缠,便沉默着不予理会。

郭晨引秦灵暗来到桂花海。花海里空气都透着蜜香,四周丹桂随风,构成如帘幕般的前景。肖小米一身鹅黄衣衫,长的巧丽可爱,此刻却躲在在那儿哭。

秦灵暗还未上前询问,就有一朵枪花从旁刺来。他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他不躲,只持伞使力往枪尖一撞。

“嗡——”

银枪被撞飞出去,直插到肖小米面前,颤动两下才不动。肖小米一愣,继而收住眼泪,看向秦灵暗。

秦灵暗使出‘玉莲剑诀’,往那人身上砸。只见漫天飞花聚在伞尖,形成一朵巨大的莲花。一人落在伞下,白衣欺霜赛雪,容颜清冷皎洁,宛如一轮暗夜明月,只可遥望而不可及。

莲花轰动,落在另一个面露诧色的狐裘少年身上。那少年的狐裘“嘶啦”一声碎裂,白色的布片随着桂花花瓣飘飞。那少年不堪重击,在‘玉莲剑诀’的余**及之下,被撞飞,倒地吐了血。

“疼……”少年捂着受伤最严重的右肩,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秦灵暗道:“既然怕疼,你为何还向我出手?”

程云一身单衣,嘴角溢出血丝。他笑道:“是程云自不量力,想试试大哥的身手。结果落得这般下场……”

秦灵暗想起沉尘曾传告诉他的一些话。

“师尊,所谓亲情,是什么?”

“是爱。”

“哦…那爱又是什么呢?”

“这世上啊,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答案的。”

……

有人说过,因为心中有爱,所以才懂慈悲。

梦境的经历让他厌恶人间繁杂的纠缠痴缠,可对沉尘的感情又让他对世间一切生起了纯真的向往。

他啊,就像个内心空白的孩子,等待着被扭曲的命运涂画摆布。如今,当他空荡的胸口燃起情感的火苗,其他的东西便如过江之鲫般涌进了那他貌似无欲无求的身躯里。

自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除了和阿白、师傅、师尊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其余人便如一团光影,一眨眼计较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了。

而今,他顿悟,便也像个活人一样有了七情六欲。

亲情,哪怕是假的,似乎也好过没有。

秦灵暗伸出手,道:“抱歉,是我下手太重了。”

程云望着那白皙又薄的手掌,耳边的道歉又轻又凉,却偏偏很真诚温柔。是他的错觉吗?

程云觉得古怪。秦灵暗下手的时候如此果断狠厉,可道歉又如此真诚温柔。果然,哪怕努力了五年,他还是一样比不上对方这般诡诈多变……

程云将手搭上秦灵暗的手,他道:“没想到你在这个世界过的那么好。既然如此,你还会回去吗?”他一说话,嘴里又涌出一股血。

秦灵暗蹙眉,没想到程云比当年弱了那么多。可他没想过,自己师承何人,而百里徒又是未来大魔王,几人一开始就并不在同一起点。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程云本来就不相信秦灵暗会下重手,所以一开始也没太防备。结果……

秦灵暗拿出一颗梦幻果递给程云,道:“我会回去的。你先别说话,疗伤吧。”

程云接过梦幻果,开始疗伤。

此时,一个抱琴的青衣人从桂树林里钻出来。桂花装点了他清润秀雅的眉目和他唇畔浅如春风的笑容,使之风雅的气质愈发养眼。

“灵暗?”庄通看向那白衣执伞的人,一双清水似的眸顿时迸射出喜悦的光彩来。那发自心底的愉悦让他双颊生晕,险些失态。

秦灵暗回忆起庄通,主观印象不错。他点头回复一句:“是我。”虽然他不懂为什么林浩然没把两位后宫带来,反而带这两人来。但是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障碍,于是他便没有多问。毕竟那都是没发生的事,胡乱问了反而不好。

庄通看着对方疏离的态度,心头有一丝酸意。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只剩一句:“看到你没事,我很高兴。”

秦灵暗道:“你能来找我,我同样也很高兴。”他虽然说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口吻也不算有多么愉悦,但是这句话落在庄通耳中,却近乎于天籁。

庄通道:“我最近学了一首新曲子,你要不要听…咦,程云怎么受伤了?”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程云的伤势。这实在不像他平时的作风。果然,一遇到关于秦灵暗的问题,他就会变得‘主次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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