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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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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灵暗在雪地里练着‘玉莲剑诀’,他一次次失败,一次次跌倒,但是他还是重新站起来了。仿佛,失败挫折对他而言就像吃饭喝水那般平常,微不足道。

沉尘离开了这里,他一出去,就发现郭晨在正厅等他。郭晨单手支着下巴,摇头叹息到:“有个轩辕家的小子对你家徒弟痴心得很,我刚回来就被人家父母拦住,要求给你报信。你什么时候带灵暗去轩辕将军府做做客?”

沉尘淡淡道:“所以…你堂堂一介道仙宗掌门真给对方跑腿报信了?”

郭晨道:“顺道的事罢了,该怎么做,还不是看你…还有灵暗的意思么?”他摆摆手,一副‘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的样子。

沉尘道:“你替我回绝他们。”他神色略带阴沉。

郭晨道:“你还真把我当跑腿报信的啦?”

沉尘道:“有何不可?”

郭晨呃了一声,道:“好吧。”他话音一落,门外就穿来轩辕破那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仙子哥哥,破儿来看你啦!”

沉尘走出去,看见一个身着赤金色锦衣的娃娃。那娃娃身后是一个穿着铠甲的英俊男人和一个身着粉裙的娇美女子。

沉尘道:“此处乃道仙宗重地,禁止喧哗。”他冷眼扫过轩辕破。梦中的轩辕破对秦灵暗有近乎痴狂的崇拜,谁要是让他听到谁敢说秦灵暗一个不字,便要将人酷刑折磨死。

轩辕破依旧大嗓门道:“我要见仙子哥哥!”他有爹妈撑腰,故此十分嚣张。

沉尘道:“原来是轩辕将军,有失远迎。”他忽略了在一旁嚎叫的轩辕破,哪怕他是站在秦灵暗那队的,他对其也不甚有好感。

轩辕卫道:“沉尘前辈。”他拱手,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

沉尘道:“郭晨,带轩辕将军去道仙宗别处逛逛。”说罢,挥袖离开了。

轩辕卫在轩辕破不满的抱怨声中,被郭晨领到别处参观了。

自轩辕家人离开后,沉尘在雪阳峰布下了三重阵法禁锢,使得寻常人不得擅自入内。

秦灵暗一点儿也没被打扰到,他练了一天的‘玉莲剑诀’,勉强略有小成。

晚上,秦灵暗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他艰难的抬起脚,却一脚跌倒。然而,这次他并没有落到雪地里,而是被一个暖玉生香的怀抱接住。

秦灵暗抬头,看见长风呼啸,白发与黑发交织飞舞,纠缠在一起。他低下头,嗓子因疲累而干哑道:“师尊。”

沉尘道:“先洗澡,再吃饭。”他将秦灵暗抱回去,动作虽然僵硬生疏,却也透着细心温柔。

秦灵暗道:“知道了……”

屋内暖气蒸腾,烟雾袅袅。秦灵暗裸坐于木盆里,他闭上眼任由沉尘为他洗头。他道:“师尊,您可会清身术?”他的声音透过雾气,显得分外懒散。

沉尘修长分明的手穿插过漆黑的秀发,他淡淡道:“你想学?”

秦灵暗嗯了一声,让沉尘的手一僵。那一声酥酥麻麻,带着电流的‘嗯’传遍他全身。他耳尖涨的微红,心绪也有几番不平稳。他道:“你尚未踏足修士的领域,就算学了,也用不了。”

秦灵暗满不在意道:“那就先学着再说。”他已经觊觎这个法术很久了。

沉尘替秦灵暗洗好了头发,再沾水为秦灵暗擦背。他对秦灵暗的每件事几乎都是亲力亲为,那种负责任的程度简直可以说是超过了所有父母对孩子的。

秦灵暗趴在木桶边,眯着眼回忆着玉莲剑诀,有点儿昏昏欲睡。

沉尘见那瓷玉似的肌肤因水温而带上一点淡如胭脂般的粉色,不由抿唇,耸动了一下喉咙。他移开目光,心里在翻江倒海。

一开始做梦是他杀了秦灵暗的场景画面,他便以为秦灵暗是道仙宗的敌人。可后来当残缺的梦境一点点被补全,他才知道,事情的大概。

原来,是秦灵暗排除万难才成为他的徒弟的。当时的秦灵暗对他除了恭敬尊敬以外,就只剩下疏远。一开始…两人的生活模式只稍微比陌生人还好点。后来两人因为一次宗门大比,关系才好了起来。他和秦灵暗在一起待了三年,不知不觉间就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当初,当他知道自己竟是这般肮脏时,他几乎无法直视秦灵暗,于是便又与秦灵暗疏远了。之后过了两年,有一群自称和秦灵暗相识的人找上门。他见此,也多加宽待这些人。

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之后他收林浩然为徒,触怒了秦灵暗,秦灵暗以历练为名,离开了雪阳峰和道仙宗。

然后的事他还没有梦到,只是最后,一切都定格在他亲手杀了秦灵暗的场景上。

沉尘的手微微顿住,他发现就在自己游神之际,自己的手指已经碰到秦灵暗的嘴角。他凝视着那饱满鲜嫩的唇瓣,浅红色泽宛如剔透石榴,带着能溺毙人的柔软香甜。他刚动一动手指,沿着对方优美的唇形摩挲过,身体本能的产生一种强烈的愉悦。这种感觉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

秦灵暗翎羽似的睫毛颤动,沉尘触电般收回了手。他心脏一阵狂跳,连呼吸也不均匀起来。几番纠结之下,他对秦灵暗使了个清身术,不再替秦灵暗洗澡。

沉尘替秦灵暗穿好行式繁复的衣服,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直接触碰到对方任何一点外露的肌肤。

沉尘已经开始真正理解当初为什么自己会选择疏远秦灵暗了。可是叫如今的他来疏远秦灵暗可能么?不可能。

沉尘厨艺极好,在将秦灵暗放到椅子上,为其披一层衣被后,去做饭了。

原来沉尘在道仙宗学习,还没有修炼的时候,都是别人带吃的上来给他吃。如今,他并不愿意像他师尊对他那样放养不管。事事亲力亲为才是他的准则。

阿白觉得现在这个沉尘和《剑道雷尊》里的那个清绝孤傲的仙尊大相径庭。于是,它暗自动用功德值查了一番,才恍然:“原来沉尘是半重生过来的。”为什么是半重生呢?因为他知道的东西并不像完全重生那样全面,是断断续续又破碎的。然而,沉尘的重生是建立在秦灵暗穿越过来以后的基础上的,这说明了,他知道就算是阿白也无法知道的未来之事。

一查到沉尘在秦灵暗洗澡时那番举动,阿白开始颤抖。虽然秦灵暗是长的有那么点命犯桃花,但也不至于连沉尘都中招吧?不行,我得找个时机将这件事告诉他。

秦灵暗闻到饭菜的香味,自然的睁开眼睛。他一睁眼就道:“刚才我睡觉的时候进入伞里,和姑苏师傅说要帮他重塑肉身,可他却拒绝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阿白道:“等等…我查一下——因为他有他的骄傲。他修为虽比不过沉尘,但他的资历背景,年龄阅历均不是沉尘所能极的。要塑造一个完美合适的肉身,他心中早已有了计较,不劳你去费心。”

秦灵暗闻言,释然。说不定自己先前的举动会被译为轻蔑同情一类,但他本意是想为师傅做点事。实际上,虽然他拜师一事都是因阿白说的功德值奖励,可他拜了师,原本尊师重道的观念深埋在心中,他自然会真心实意将自己当做他们徒弟对待。从而恪守尽职。

沉尘端着不少菜过来了,秦灵暗乖顺的替沉尘端盘子。然而,秦灵暗这番积极的举动,被沉尘认为是馋了,手脚才这么勤快。

秦灵暗坐在位子上,开口道:“师尊,灵暗以为实战可以增进灵暗对‘玉莲剑诀’的使用。您看?”他一旦开始操心某事,脑子里就会冒出许多想法来。

沉尘原本夹鱼的筷子一顿,他道:“你应该脚踏实地,而不是还没学会走,就想着跑了。此事等你将‘玉莲剑诀’练好了再说。”他将鱼剃刺,夹到秦灵暗碗里。

秦灵暗闻言,应是。开始默默的吃鱼。

阿白:“我花了功德值,收购了《剑道雷尊》第二、三部。”看了以后,你就明白沉尘出问题了。

秦灵暗大喜,表示自己一定看。虽然书中的内容较为片面,可对他来说却也有着莫大的作用。

沉尘伸手摸摸秦灵暗的脑袋,道:“喜欢就多吃点。”他声音柔和的似乎被暖阳融化的冰雪,带着超越于师徒之间的感情。

秦灵暗知道沉尘是误会了,但是他也懒得辩解。他完了饭,洗好碗筷,净手,才拿起落玉伞。他站在月下雪地里,月光为他云烟一般的容颜披上一层朦胧光晕。

若说沉尘是刺目耀眼的暖阳,那秦灵暗便是清冷皎洁的寒月。

秦灵暗执伞使出‘玉莲剑诀’,他四周展开刺骨的剑意。雪花停运,狂风被撕裂,玉莲一样的手掐诀,风雪交织着随伞构成一副莲花形图。

伞上九瓣玉莲映月,伞下白衣孩童掐诀。

“轰隆——”

玉莲在半空中轰炸开,伞飞速旋转,雪花如瀑布般倾倒下来。淹没了那小小的身影。

沉尘见此,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抬手击灭半空中的雪。他走到秦灵暗面前,低头看着支伞而立的孩童,脸色有一瞬变得惨白透明。他道:“你学会了。”

秦灵暗道:“师尊,灵暗学会‘走’了,可否‘跑’了呢?”

以前秦灵暗不与人相处,交流,也没有想要被人承认夸奖的**。如今,他虽然依旧没有这些,但却希望有人能以他为傲,因他自豪。

沉尘道:“你想跑?去哪?去找你那些同伴么?”闻言,他面色阴沉,声音生冷。

秦灵暗意外,沉尘怎么会知道百里徒的存在?他沉默片刻,不确定道:“师尊,您生气了?”

沉尘的情绪被人说破,有一瞬怔愣。他道:“若是为师生气了,你当如何?”

秦灵暗道:“自当是改过自新,哄师尊开心。”这话自他口中说出,显得郑重又诚恳。

沉尘闻言,气消了。他道:“你倒是说的好听。”

秦灵暗道:“师尊气消了?”

沉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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