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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太子病逝 天后显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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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西北大捷的消息传到朝廷时,天皇天后兴奋不已,立即颁诏,令裴行俭班师回朝。

为了褒奖凯旋的将士们,天皇敕封裴行俭为幽州大都督,仍领礼部尚书事,在朝为官。其他将领也纷纷论功行赏。

就在举国上下都在为西北战事庆贺的时候,太子的身体却病入膏肓。他已经出现吐血的现象。天皇天后看着儿子日渐苍白瘦削的脸颊,为挽救他的性命,令其搬入合璧宫居住。

为了儿子的身体,天后让他暂时远离了太子妃和女人,一切起居都由太监照顾。在禁欲之后,太医精心调理下,太子的身体似乎有些好转。天后稍稍放心。

没想到儿子身体好转了,天皇的目眩病却越来越重。天皇眼见自己再也没有治理朝政的体力,竟生出要将皇位禅让给太子的主意。

太子李弘一听父皇要退位于他,吓得面如土色,忙匍匐在地上道:“父皇刚过半百,正当盛年,此时禅位是置孩儿于不仁不义之地,万万不可!”

天皇不悦道:“太子要抗旨吗?!”

李弘喉头一甜,忙冲出殿外,天皇紧跟而来,只见李弘手扶廊柱哇哇呕血。

天皇大惊,“弘儿?!”

李弘回头凄然地看向父亲,眼前一黑就昏死了过去。

“来人啊,快传太医!”

太医院的御医几乎全都来了,一次次地号脉会诊后,大家都摇头不语。太医们清楚,太子的痨病已经发展到了晚期,已经治愈无望了。

如今看着太子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只有开些止血补气的方子,能缓一日是一日。

天后在朝堂上得知太子病重,立刻罢朝回金碧宫照料太子李弘。

无奈李弘大限已到,无论多高超的医术,多细心的照顾都无法挽回李弘的性命。这年五月,太子李弘不治身亡。天皇、天后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

然而就在这样的悲痛中,竟然有人造谣道:“太子李弘乃是天后鸩杀,只因太子堵塞了天后称帝之路。”

面对这样的中伤,天后滴血的心上又被狠狠地插入了一刀。然而太子新丧,天皇病弱,天后咬牙面对这恶意的中伤,坚持临朝视事。

她淡然面对谣言,希望谣言可以止于智者。她知道倘若她纠结于此事,只会让谣言越来越像真的。幸好天皇了解真相,始终站立在她的身旁。

天皇、天后在李弘薨逝后,很快决定选李贤为太子。

李贤不仅身强体壮,而且文武双全,更重要的是他已有子嗣。

天皇在宣布李贤为太子后,便以疾病缠身为由,令太子监国,自己则安心静养。

太子监国之初,每日按时上朝,勤于政事。文武百官对太子是一片称颂。天后看到这一切也颇为欣慰。

可是一山不容二虎,当强干的天后遇上精明的太子,猜疑便在他们中间产生了。

李贤看见天后在朝堂上的游刃有余,再想到关于前太子乃天后鸩杀的传言,他不禁为自己感到不安。倘若果如传言所说,那么如今自己不正是天后的又一块绊脚石吗?太子不寒而栗。

可是李贤绝不是平庸之辈,他不会束手就擒的。势单力薄可不行,天后不是有北门学士为智囊团吗?我也要有自己的智囊团!

很快李贤以注解《后汉书》为由,召集了一批学者大儒。

太子和天后离心离德,很快被别有用心之人发现。他们很快制造出更多的谣言离间他们母子。

本就有了异心,再被人一挑唆,太子直接站到了天后的对立面。从此对天后,不冷不淡,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

天后发现太子的异常后,令“北门学士”编写《少阳正范》和《孝子传》,成书后直接送达太子。

太子看到送来的两卷书,冷笑不已。随手将书扔在了一边,懒得看上一眼。天后见太子还是对自己阳奉阴违,想和他谈一谈,又怕谈崩了,没有回旋之地。

思之再三,天后决定手书长信劝诫太子。太子见信后似有改变。可是当天后触及太子那冰冷如水的双眸时,天后知道太子终究还是离她而去了。

国事繁杂,太子之事只好搁置一边,天后又投身于纷繁复杂的国事之中。

最近边境又有新情况,吐蕃骚扰边境,侵害边民。天后在烦心此事。家事、国事都很不顺,天后感到精疲力竭。

大内总管武壮,见天后整日忙得焦头烂额,不得休闲。便向天后推荐了一个神人——明崇俨。

据说此人能与鬼神通话,甚至有招鬼之术。

天后听了,心里一动,她又想到困扰她多年的王皇后和萧淑妃。

没几日,她就召见了明崇俨。

明崇俨虽说是个江湖术士,可是还真有几分本领。

他不仅利用幻术,解开了天后的心结。并且还信誓旦旦道:“天皇之病不过是气血壅滞耳,我有办法让天皇药到病除!”

天皇大喜,如果沉疴得愈,岂不是天下百姓的福音?他再也不用依靠天后治国,自己就可以亲掌朝政了!

明崇俨说:“天皇此病需内外兼修,内靠药石静养血脉,外以气功打通经络,再加上皇上自己的调理,此病即可痊愈。”

当明崇俨拿出一丸丹药时,天皇看着它有些为难。明崇俨了然一笑,只见他重新将药丸纳入小瓶中,摇了一摇,随即倒出一丸张口服下。

自己试完药才说,“天皇,这是静养之药,对身体有百利而无一害。”天皇这才接过药丸服下。

明崇俨让天皇躺下,自己运用气功为其推宫活血。半个时辰后,请天皇起身。

天皇起来后,只觉得脑清目明,浑身轻松。

天皇大喜道: “先生真神人也!”

明崇俨道:“天皇此病为慢性病,需得慢慢调养,若想除去病根,只怕还得有些日子。”

天皇道:“先生可以留在宫中,为镇慢慢调理。”

明崇俨为难道:“草民一介布衣,留在宫中多有不便吧?”

天后闻听道:“天皇圣旨一下,先生就是朝中命官了!”

天皇连连点头,随即天皇颁旨,封明崇俨为四品正谏议大夫,在宫内行走。并且赐皇宫近处院落一间,供明崇俨居住。

明崇俨忙跪谢天恩。

天皇的身体在明崇俨的诊治下日渐起色,天后心情十分舒畅。

这日天气晴好,天皇和天后在御花园中小酌,几杯酒下去,天后便有了些醉意,看着御花园中的雪景,天后道:“为何只有白雪不见百花?来人啊,笔墨伺候!”

太监们忙送上笔墨纸砚,天皇亲自研墨。只见天后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随即在纸上写下一首五绝:明朝游上苑,公急报春知。花需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写完之后,天后大笑道:“去,给我挂上枝稍。明日胆敢不从,我就贬它们出京城!”

天皇只觉得好笑,没想到天后喝醉后竟然这样胡闹。

天皇扶着天后回去歇息。

百花仙子接到天后的敕令,上报天帝:“天后转世在人间为皇后,今日命众花明日开放。可是有违时令,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帝道:“天后人间历劫,辛苦备尝,既然她有此心愿,姑且尝其所愿吧,让百花明日里尽情开放!”

百花仙子领命而去,只见百花多都应允,只有牡丹傲骨芳姿,不愿从命。

第二日一早,看守御花园的官员看见满园百花盛开,慌忙回禀天皇、天后。酒醒后早忘了此事的天后,满头雾水。还是天皇大笑着将昨日情形一一告知媚娘。

天后知晓后,大喜,遂带领百官一起去欣赏这人间奇景。

百官们一见这等奇观,齐声下跪山呼万岁万万岁。

朝臣们更加相信天后非寻常人等,必是天神下凡。

超臣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在一处赞叹不已。

天后却打眼瞥到太子李贤脸上那冷冷的笑意,武后的心陡然一寒。正好天后走到牡丹的身边,只见牡丹独独一株不见花蕊。天后发怒道:“好个不识抬举的牡丹!既然不愿开放,即刻贬至洛阳,永世不得回长安!”

贬黜了牡丹,天后心里的怒火稍有平息。

回宫后,天后留下明崇俨,向其咨询国事。屏退左右后,天后问道:“先生会相面,不知太子面向如何?”

明崇俨在宫里的这些日子,早就敏感地察觉到太子与天后间的不睦。明崇俨从一个江湖术士成为了朝中命官,深得天皇天后的信任后,便滋生出一些政治野心。他不甘心在四品官员上屈就,他想要泼天的富贵。

倘若自己能扶植起一个太子,那他的政治前途就不可限量了。于是他假装犹豫道:“太子、太子……”

天后道:“你大着胆子说,恕你无罪!”

明崇俨眼睛一闭道:“太子面有反骨,不能登大宝!”

天后微微一激灵,随后沉着地道:“这话只可你知、我知。”

“遵命!”

“退下吧?!”

明崇俨小心退出。

明崇俨和天后的这次对话虽然机密,可还是被下人们透露给了太子李贤。他早就在宫中建立起了自己的情报网络。

沮丧的太子写了首《黄台歌辞》: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犹自可,四摘抱蔓归。

李贤本想以此歌讽喻天后,希望天后回心转意。

可是天后一听此歌,顿时气得怒不可遏。“好一个混账小子!难道他也认为前太子是我鸩杀的吗?”

李贤的这首诗,不仅没有感动到天后,反而使她对李贤的厌恶更深一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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